著我姐姐,卻終歸沒把我當一家人。”

“姐姐。”韶槿面上紅了紅,低下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其實,這也怪不得你,在侯府裡,還是這樣為好,槿娘你能來看我,已是不一樣的情分了,這情分我銘記於心。槿娘,我只同你再說最後一句話,你定要記得,侯府世子之位,本就是你家三爺的,三爺做世子,天經地義,不算是爭。”程氏說完,便倦怠地閉上眼睛。

韶槿為她輕輕蓋上被子,便悄聲走了進去。見天邊烏雲密佈,雖還是黃昏,卻並無半點霞光,反像是夜間天色了。遠處有一人站在陰影處,見她出來,忙是躥到另一邊,韶槿走過去,對著那人的背影道:“大爺,大奶奶並未生你的氣,您……還是多陪陪大奶奶。”

那人並未答話,只待韶槿轉過了身,才輕輕地嘆了口氣,但身影已向屋內移去。

雨便啪啪地落了下來,韶槿剛想避雨,卻看見尚謙正舉著傘,在院子外對她笑道:“我便知你是來看大嫂了。我看這天色,便想來給你送傘,看來來的還挺是時候的。”

韶槿臉上原先的陰雲便一下消散了,和尚謙共撐一把傘,信步走回快意居,道:“讓人送來便是,你還特意跑了一趟,被人看見了還笑話呢。”

尚謙用溫暖的手包裹著她的小手道:“這在我們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麼,我也是放心不下娘子啊。而且這雨中漫步,不是挺有意思的麼。”

“雨打芭蕉,雨落梧桐……”韶槿垂首,緩緩道:“都是淒涼的意境,大奶奶看了會更是心傷,希望大爺能好好勸慰她。”

那日過後,大爺似乎轉了性子,把屋裡原先的那些美妾都冷落了起來,日日去看大奶奶,只是大奶奶自向吳太君和莫氏辭去了家務以後,便在自家院子裡吃齋唸佛起來,終日裡看燒香唸經,便是韶槿來了也不過淡淡說上幾句。

大奶奶不管家務了,誰管家,自然又成了侯府的一樁熱議之事。一些下人已經開始各自“棄暗投明”。有人說按年齡應是二奶奶高氏了,也有人說再怎麼三爺也是嫡長子,但四奶奶燕氏卻是大熱人選。四奶奶能幹懂事,又對下人好,不像二奶奶那般刻薄寡恩,又素來是個好親近的,還是侯爺夫人的侄女,四爺也是嫡子,天時地利人和。

二奶奶那邊最有錢,三奶奶有個嫡長子的名分,四奶奶深得人心,所以眾說紛紜,來各房送禮的都有,便是秀秀這種貼身丫鬟也不勝其擾,總有人來打聽訊息。

終於這日,老太君和莫氏把三人都叫到了房中,莫氏侍候著老太君喝茶,仍是原先那般光景。只是今天三人都各懷心思,也無人去說笑,因此場面就更加冷淡了。

吳太君微微咳嗽了一下,說道:“看你們這副模樣,看來你們也知道我找你們是為了什麼事了。”吳太君往三人面上都掃了一眼,高氏一臉輕蔑的樣子,似乎是早猜到了結局,韶槿則還是原先那般淡淡的神情,彷彿什麼都不想去管,至於四奶奶燕氏也仍是與原先一樣,帶著溫和且親切的笑容,今日似乎笑得更加開心一些。

吳太君心中有了些定數,也不理莫氏,便道:“論輩分年齡和經驗,本應該是二房家的來管,只是我想了想,你還幫著謹兒管著綢緞莊的賬簿,怕你忙不過來。謙兒是嫡長子,我看,就讓謙兒媳婦來管侯府。”

高氏嘴角帶著一抹輕嘲,看了韶槿一眼,卻出乎意料地說道:“老太君說的是。謝謝老太君對孫媳婦的體諒。”

韶槿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她原以為莫氏會阻止,卻聽莫氏也說道:“老太君說得極有道理。槿娘我看處事是個穩重妥帖的,她來當家,我也就放心了。”

燕氏也向韶槿微微笑道:“恭喜三嬸嬸了。”

韶槿本就想著回到農莊,不想接侯府這個爛攤子,侯府的內裡她也算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