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至少五六年的培養,只可惜她天資有限——從杜嬤嬤離開後紫藤閣一片蕭條就能看出一二來,杜嬤嬤不得不臨時起意在安陽找到合適的繼承人,連換了幾個丫頭之後才定了自己。

那時,杜嬤嬤還是有手段將這個擇定的丫鬟送進崔府的,從香桂的事情上就能看出,可惜後來出了意外,杜嬤嬤在崔府的勢力大減,就連信件也再難送入,更別提送小碗入府了。

所以那段時間,杜嬤嬤的心情越發焦躁,直到——崔子閔的未婚妻任書瑤的出事,杜嬤嬤看到了機會,搭上了任府這條線,對小碗賣身之事從後推波助瀾,最終如願送小碗入了崔府。

這一步步有跡可循,小碗如今看的清清楚楚,杜嬤嬤真真好手段、好謀略,這三年來她一步步引得崔子卿以及紫藤閣的下人們承認自己是她未來的繼承者,或許還暗自導演了自己和崔子卿的幾次碰面,軟硬皆施讓她到了如今騎虎難下的地步。

不管怎樣,她還是步入了杜嬤嬤設下的陷阱,也因此對杜嬤嬤的感情更是複雜難辨,對她使出的手段產生厭惡的心裡,想必,在杜嬤嬤心中,除了崔子卿之外,她們這種賤民本來就什麼都不是,也不會在意她的喜惡。

可越是這樣想,她就對接近崔子卿產生牴觸心,雖然明白這少年是無辜的,她還是一次次下意識避免兩人見面的時機。

現下,她不得不面對崔子卿的問題了,她是任書瑤的婢女,還是崔子卿的?

“崔子卿,你聽好了,我是要離開的,總有一天我要拿著賣身契回家。”小碗垂下眼睛,淡淡地說道。

崔子卿一愣,氣急敗壞,“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就說一句,你是聽那女人的,還是聽我的?”

果然,這傢伙是聽不進反對意見的,小碗壓下有些沉重的心情,露出一抹淺笑,“自然是要聽你的,不過大奶奶是我如今的主子,我的生死可還都在她身上呢,所以這話可不能給外人聽去了。”

崔子卿的嘴角微微揚起,“難怪呢,你不說我都忘記這茬子了,你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我這就去找父親,讓他把你的賣身錢拿給我。”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

小碗一把拉住他的斗篷,哭笑不得,“哪有小叔子要大嫂的婢女,你不怕你爹打死你啊。”

“有什麼好怕的,誰像你有那種老鼠膽子。”

“你不怕,我怕,我怕被一棍子打死,好了好了,這事要從長計議。”小碗連連安撫道,“大奶奶家對我有恩情,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棄她而去,過一段時間好不好,我會想辦法的。”

一聽到恩情,崔子卿也明白是什麼事情,雖然自己打了孫全海一頓,但真正扳倒孫家的確實是任家人,他雖然不服氣,但對此也終於是預設了小碗的話。

這時氣氛終於才和緩一些,小碗找了個比較安全的話題,“你剛才說讓尉遲師傅找馬?怎麼,你現在沒有好馬騎嗎?”

這個話題果然讓崔子卿來了精神,他興致勃勃道:“家裡那幾匹馬算得了什麼,我要的可是真正能上戰場的馬!”

“上戰場?!”小碗大驚,“你要幹什麼?”

“叫什麼叫?沒見識的女人就是大驚小怪的。”見小碗還是張目結舌的一副蠢樣,崔子卿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勉強開口解釋, “現在邊關動亂,正是我等殺敵報國的時機。”

“等等,等等,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什麼動亂?”小碗又感到頭痛了。

“你們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的。”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談論到這個話題,崔子卿眼睛都亮了,他隨手摺下一根樹枝,興致勃勃在地上筆畫,“咱們大夏北邊挨著兩個國家,一個是契丹,還有一個叫月氏。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遊牧民族的契丹國出兵侵擾大夏國邊境,兩個月內連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