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尺,拿請帖給我,我當敬人一丈,不能失了禮數。”說著匆匆換了件衣服,邁步出了門。

大約走了半個多時辰,兩人來到冥殿前。

此時天sè已晚,光纖暗淡得很,眼看到了冥界休息的時候。

殿內裡靜悄悄的,所有的貴卒都已經離開了,只有幾盞殘燈在閃爍。

崔琰推門而入,對著殿內叫道:“啟稟王爺,梁先生來了!”

一個洪亮的聲音旋即響起來:“快請他進來!”

山伯邁過門檻,快步往前走去。

大殿很空闊,只有一位頭戴金冠、身著紫袍的王者坐在長長的書案後面。

此時見山伯進來,楚江王站起身來,面帶微笑,將手一招:“梁先生,請這邊坐!”

山伯來到近前,想要行禮,卻被王者阻住!

楚江王哈哈大笑:“不必客氣!請坐便是!”

山伯躬身道:“王爺面前,哪有小人入坐的道理。”

楚江王對站在旁邊的崔琰道:“崔判,人是你帶來的,還需要你來招待。都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崔琰拉了拉山伯的袖子:“坐吧,這裡跟陽世不同,王爺也不是昏庸無道的主子。”

聽他這麼說,山伯只得就勢坐在距離楚江王不遠的地方。

崔琰則坐在另一次,與楚江王成三足鼎立之勢。

楚江王短臉闊口,雙目有神,上下打量著山伯,手屢短鬚笑道:“我守此位已有八千餘年,閱人千萬,屢試不爽。只看一眼,便知梁先生非常人也!”

山伯感到有些驚訝,暗道:“傳說中的閻王都是高高在上的角sè,似乎跟眼前爽朗隨和的樣子很不相符。難道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口中卻道:“冥君抬舉小人了!”

楚江王微微一笑:“我這一眼,能看清前生往事,三代輪迴,難道還會有錯?先生上一世便是才子,乃是今文易學大師‘梁丘賀’,曾經開創‘梁丘學’一脈。”

山伯睜大了眼睛,心中一陣激動:“這……又從何說起?閻君說的是真的嗎?我竟然不知道!”

楚江王笑了笑,接著又道:“先生今生身為縣令,為民滅蝗,不但無功,反獲其罪,心裡必然不服吧?”

山伯面露苦澀笑容,嘆道:“滅蝗之時,我可沒想到會有今天!誠如古書所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看來,還是我目光短淺呢!”

楚江王似笑非笑,問道:“說是想到了,先生還滅蝗嗎?”

山伯沉吟片刻,斷然道:“初衷不改!”

楚江王翹起大指,讚道:“好樣的,我就知道這樣!”接著神sè一變,說道:“我有件事想問先生,你身上還揹著八百年的罪孽,卻有什麼打算?”

“這……這這……”山伯瞠目結舌,心中著惱,暗道:“自從做了冥界隱士,我幾乎將這件事忘記了!原來這些罪孽並沒有消除!天吶!讓我老老實實在地底待那麼久,還不如殺了我!我來yīn曹地府,是為了修補陽魂的!等我修滿百點陽魂,就會設法逃出去!我可不會一直拖延在這裡!我還要出去見英臺呢!”

楚江王似乎能讀懂他的心思,雙眉一彎,眼睛眯成一條線,“呵呵”笑道:“帶著罪孽,梁先生恐怕不容易出去哩!”

山伯心中一緊,自覺被對方抓住了痛處,面上微微變sè,躬身說道:“小人到冥界不久,不是很瞭解這裡的規矩,還請閻君指點迷津。”

楚江王淡淡的道:“先生有所不知,你的罪孽已寫在生死簿上,上至天庭,中至人間,下至冥界,三界之內上通下達,處處受制,你若想出去,可謂難關重重,步步驚心呢!”

山伯皺緊了眉頭,心道:“說得怪嚇人的,有那麼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