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霜化成了一灘水,連帶著她自己也軟了雙腿,差一點站不住。

“孃親?”素以轉過頭,眼神略微驚訝,她不應該鎖在佛堂中嗎,怎麼出來了,還這般巧,像是掐準了點兒來的,素以心頭微微一沉,如果是李孳如的計謀,那隻能說,她實在是太高了。

李輕輕看了看碧波盪中的三個人,秋沛夐端坐在案几之後,李孳如僅著一身鮫綃,輕薄的軟紗熨帖在妙曼玲瓏的身子上,任是一個男子看了都會心猿意馬,李輕輕想起了握在手中的那張白紙,上面只是短短地寫了寥寥數語:碧波盪,魚水之歡。

雖然這幾個詞毫無聯絡,然後李輕輕這般玲瓏心竅的人不過是略微掃了一眼,便知道將要或者是已經發生了什麼,於是她不管不顧地丟下手中的木魚,提著裙裾便跑了出來,連披風都忘了拿。

“輕輕……”秋沛夐也被她這個狼狽樣子給驚嚇著了,趕忙從案几後面快步走到她身邊,脫下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然後將她抱在懷中,命著手下多取幾個火炭盆子放在碧波盪中,柔聲地問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輕輕搖搖頭,靠在秋沛夐結實的胸膛上:“沒有,只是想你了。”

“孃親,你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素以打趣著。

秋沛夐詳裝惱怒:“越發沒大沒小了。”

素以只是吐了吐舌頭,裝扮了一個鬼臉。

李輕輕撲哧地笑了起來,伸出手指颳了刮素以的鼻子,掌心中的紙觸著素以的白嫩鼻翼上,有些微疼,素以伸出手:“孃親,這是什麼?”

“沒什麼的……”李輕輕想要收攏掌心,卻被素以快了一步,白色的紙條被奪了過去。

素以帶著好奇之色展開,蓮花罩子中的火燭燒的很旺,碧波盪在四十九個火燭的照耀下很是亮堂,素以裝作一臉好奇的樣子,裝作好奇心很盛的樣子,虛心地問著秋沛夐:“爹爹,這四個字我倒是認得的,只是魚水之歡是什麼意思?”

秋沛夐如沐春風般的笑瞬時凍結成了一層冰凌,眼底漫著裂紋,手在不經意間又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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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嬌聲顫

與秋沛夐這冷凝的樣子形成對比的卻是李孳如頗為鎮定的臉,嘴角噙著一絲笑,俏麗在蓮花盞之後,火燭不斷地在侵蝕著棉芯子,紅色的蠟油漬出,堆結在外,結成一圈燭花,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李孳如閒暇地從桌子上拿起一把小巧的金剪子,細細地剪去了上頭的燭花,燭火瞬間亮堂了些,將她的臉印稱地分外柔和,好像處心積慮安排這一幕的人並不是她。

然而,內心卻不似看起來那般平和,在五年前遇到秋沛夐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就不再安安分分地跳動在胸腔中了,與其找一個碌碌無為自己並不愛的男子嫁了,倒不如趁著今天好好博取一番,只要李輕輕還看在自己的父親為了保護她而死的份上,沒準真的勸服秋沛夐再納一房小妾。想到這裡,李孳如便放鬆了一直緊繃著的身子,懸著的心也頗有節奏地在胸膛中跳躍著,安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剪子,順了一番眉眼。

素以審視了一番碧波盪此刻凝重的氣氛,再看了一眼李孳如輕笑著的麵皮,忽的有一種被外敵入侵了領地的感覺,這是她的家,她的孃親,她的爹爹,絕對不容許有什麼人來打亂他們的鰜鰈情深。

李輕輕看著盛裝的李孳如,內心就像是被打翻了的調色盤,五味成雜的,她和秋沛夐好不容易才修來這百年的同枕眠,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分走他們的相聚時光,更何況這個女人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侄女,然而一想起當年父母早逝,是自己的親哥哥李博年在風裡在雨裡與她相依為命長大的,甚至為了保護自己,救治不愈而死,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