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升起,緩慢地在室內散開。

看著綠珠的眼睛慢慢地閉上,呼吸漸漸變得綿長,於是她便輕手輕腳地替綠珠蓋了一層衾毯,然後便走出了綠蕪閣,一邊走,一邊還想著用什麼樣的配方來除錯這劑薰香會更好一些。

是夜,蕭皇貴妃又召見了盧逸初,問了一番尋覓顧神醫的進展,然而答案還是老樣子——神龍見首不見尾。雖然原本也沒有抱著什麼希望,然而聽到這個答案後,心還是下沉地厲害,麵皮上再也綻露不出一絲笑意,只是緊緊地繃著,看著跪在地上的盧逸初於是便客套地說了一句:“盧卿辛苦了。”內心卻是盤算著如何能瞞著祁帝下一封詔書,將幽王神不知鬼不覺地召回來。祁帝的字,她倒是模仿地九分像,只是這印子,真不好下手,祁帝向來是把那枚印子隨身攜帶的。

正好,祁帝的身邊侍奉的馮智玳送了匹雪雲綢緞過來,蕭皇貴妃笑著道了謝,然後讓琉舞賞了一粒金珠子給他,馮智玳趕緊笑著收了,順帶還說了幾句恭維話,終於把蕭皇貴妃給逗地笑出了聲。

馮智玳走後,蕭皇貴妃看著眼前匹雪雲綢緞,心中卻是生了一個計較,於是便囑咐琉舞連夜用雪雲綢緞趕製舞衣的樣式。

軟紗羅,飄飄舞,但願自己的《摩訶兜勒》還能入得了祁帝的眼。

三日之後,宮中的繡娘便按著蕭皇貴妃的要求將雪雲綢緞製成了一件皎潔如明月光的舞衣,蕭皇貴妃摸上光滑如水的裙身,心中五味雜陳,然而一想到鳳水問,便咬了咬牙,退了左右,在當年陪嫁的箱子底下翻出了一個鑲嵌著顆顆如珍珠的盒子,緊緊地貼在胸口。

終歸還是要用到這般下作的手段,蕭皇貴妃將這個盒子珍重地貼身收著,然後坐在梳妝檯前,一一翻出螺子黛、胭脂水粉、唇脂,放在臺子上,敷粉、施朱、描眉、點唇、落梅妝,然後再插上一直水頭極好的玉搔頭,蕭皇貴妃看著銅鏡中這張陌生的臉,極盡妖嬈了笑了笑,直到所有的細紋都覆蓋在珍珠粉之下,才整理了一番衣裝,在外頭罩了一件水貂披風,讓琉舞撐了一盞八角琉璃燈,便朝著祁帝的寢殿而去。

五十六,蕭皇貴妃的計謀

侍立在門口的太監侍衛們一看見時蕭皇貴妃,忙著呼啦啦地請安與通報,而蕭皇貴妃卻是抬起了手,止住了他們的動作。她跨過門檻,一陣極暖且香的薰風便撲面而來,原本在寒風中走了一陣子的身子也暖和了不少,蕭皇貴妃只覺得周身醉醺醺的,她解了披風,遞給琉舞,然後從另一個丫鬟手中拿了一盅鴿子湯,示意她們站在第一重門口,自己便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祁帝蹙著眉頭,手裡握著一支筆,在寫著什麼。馮智玳一見是她,便福了福,退到了門口。

蕭皇貴妃將湯盅放在案几上,拿起絞胎研墨棒,挽起袖子,細細地研磨起來,並不出聲打攪,若是在旁人眼中看來,必是一番紅袖添香的佳話。祁帝和蕭皇貴妃攜手走過了近二十年的歲月,宮中的美人來了一批又一批,從不缺乏年輕嬌媚的青春,然而,卻是沒有女子能比的上蕭皇貴妃在祁帝心中的地位。都說在這宮中是紅顏未老恩先斷,然而放在蕭皇貴妃身上,卻是做不得數的,雖然高貴的女子看上去仍是明豔不可方物的,然而,終歸是躲不過歲月那一把犁耙,多少還是有些遲暮的景象,可是祁帝卻是日日往紫宸宮中跑的,二十年恩寵不衰,卻是有是多少女子要斜倚薰籠坐到明。

祁帝順著一雙蔥白的手看見了一張比起平日不知嬌媚了多少的臉,似是有些看呆。

蕭皇貴妃朝著他“嗤嗤”地笑了一下:“怎麼,陛下,認不出臣妾了?”

“燕燕?”祁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她,“今日真漂亮。”

蕭皇貴妃朝著他嫣然一笑:“今日臣妾頓了一盅鴿子湯,陛下便趁熱喝了吧。”說著揭開蓋子,將一盅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