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九如笑道:“這還不簡單?所謂吃喝拉撒,佛祖既然吃得,難道就拉不得?三世諸佛,早已化作大便了呢!”他見那二人張口結舌的模樣,微微一笑,道,“和尚肚裡早已空無一物,唯有蕩蕩虛空!”

柳鶯鶯聽得皺眉,噘嘴道:“和尚說話,噁心死了!”梁蕭卻天性機敏,但覺九如說話雖然粗俗,卻隱藏了極深刻的道理,轉念間,他想起父親給自己講過禪門六祖慧能得道的傳奇故事,腦中靈光一現,脫口而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原本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首千古名偈乃是六祖慧能得道時所作,由此得傳五祖弘忍的衣缽,開創頓悟一派。

九如一聽,禁不住眉開眼笑,一拍大腿,叫道:“說得好,原本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哈哈,說得好,說得妙!”柳鶯鶯詫道:“和尚,你瘋了麼?”九如笑道:“若世上都是瘋子,突然出現一個不瘋之人,你說怎麼樣!”梁蕭笑道:“那可慘了,瘋子們都會當他是瘋子。”九如拍手笑道:“賊靈,賊靈。”

柳鶯鶯抓起一塊乾柴,在地上狠狠一敲,生氣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串通一氣,變著法兒罵我!”她望著九如手中的紅葫蘆,叫道:“老和尚,你只顧著自己喝,也不請我?”九如笑道:“和尚倒忘了。”說著將葫蘆拋過去,柳鶯鶯喝了一口,只覺喉舌間好似刀割,不由皺眉道:“好烈的酒。”九如笑道:“這可是和尚的寶貝,輕易不給人喝的。”

梁蕭冷笑一聲,道:“賊丫頭你還敢喝?”柳鶯鶯舔了舔紅菱也似的嘴唇,笑嘻嘻地道:“我偏要喝,喝醉了還要你背!”梁蕭劈手奪過葫蘆,說道:“不許喝了!”柳鶯鶯臉一沉,道:“你是我什麼人,我喝酒你也管?”伸手來搶,梁蕭退到一旁,嗅了一下,濃烈的酒氣直鑽鼻孔,忍不住也喝了一口,頓時苦了臉,吐了一大口氣道:“好像一團火呢!”柳鶯鶯趁機奪回葫蘆,大飲一口,抿嘴而笑,笑靨美豔不可方物,她也不顧什麼淑女風度,手抓狗肉,嘴飲烈酒,與九如一道大吃大喝。梁蕭站在一旁瞧,反覺手足無措。

/* 22 */

仙佛爭鋒(4)

九如搖頭笑道:“你這小子,說到灑脫,卻遠不及這個女娃兒了。”梁蕭哼了一聲,道:“誰不灑脫了!”一屁股坐下,割塊狗肉,大啖起來。九如搖頭道:“你是假灑脫,不是真灑脫。”梁蕭一呆,卻聽九如又道:“你能身兼三家之長,際遇之奇,悟性之高,武功之博,除了東海釋天風,只怕當世無人能及了。”梁蕭心中暗訝:“老和尚竟看出了我的底細?”隨口問道:“釋天風是誰?”九如淡淡一笑,道:“可惜,你也和他一般,為人太多拘束,是以今生今世也達不到絕頂的境界。”梁蕭聽得憋悶,冷笑道:“鬼才信你。”九如白眉一軒,哈哈大笑,將手中大紅葫蘆拋給柳鶯鶯;烏木棒一揚,點至梁蕭心口,梁蕭大驚,雙手搏地,一個筋斗向後翻去。

“好!”九如聲如洪鐘,長身而起,一抖手,烏木棒已到梁蕭頭頂。他無甚花招,可一旦出棒,便如天河墮地,威不可當。只聽“撲”的一聲,梁蕭頭頂捱了一棒,九如出手雖輕,仍打得他頭皮發麻。梁蕭大驚,方要抬手,手臂上又捱了一棒,方要抬腳,小腿上再吃一棒,那支棒子如影隨形,無論梁蕭如何閃避,皆是枉然。叱吒間,只見兩人一棒迅若閃電,在破廟中飛旋起落,令人目不暇接。柳鶯鶯看得佩服,心道:“小色鬼武功練到這樣,已然不錯,老和尚卻真像神仙啦!”手託玉腮,怔怔瞧著,不覺出了神。

二人以快打快,拆了百招,梁蕭恰好也捱滿百棒,一棒不多,一棒不少。縱然九如手下留情,打得不癢不痛,但在柳鶯鶯眼前,他的臉面也丟得半點不剩,待得又挨一棒,忽地站定,氣呼呼叫道:“不打了!”

九如將棒一收,笑道:“服氣了麼?你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