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高看了不止一眼。這才有點他的印象中中國情報人員的冷酷麼。

“嗶嗶嗶……”

夜間緊急集合哨響了起來,一間間宿舍門被從裡面拉了開,一個個衣衫不整的訓練人員們集合在了操場上。

策伯克多爾濟和軍官都在注視著一旁的鐘表,兩分鐘的時間,夜間緊急集合只有兩分鐘的預備時間。

達標的受訓人員在隊伍解散之後可以安然的回家睡覺,但是沒有達標的訓練人員就在頂著貝加爾湖的夜風在操場上跑上十里地了。

策伯克多爾濟很快就注意到了一個現象,那些被懲罰的受訓人員並不是排成整齊的隊伍,齊步跑的,而是一人一個樣,腳步散亂,跑步姿態各種各樣。邊上站著的教官卻一點沒有訓斥。

軍官似乎看出了策伯克多爾濟的疑惑,解釋說道:“我們需要的是間諜,而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軍人。”

這個基地在建立之初,對於第一批訓練者的任務就是跑圈,一天二十公里是基本量,因為這批人未來的作用,一個良好的體能是他們的基礎。

什麼時候跑完,什麼時候吃飯。跑不完?那就帶著你的親人妻兒一起餓肚子吧。

十天一次評比,級別高的人,會獲得更好的生活保障。

這就好比一根釘進了七寸的長針,讓所有人都變得乖覺無比。

因為反抗訓練,最終倒黴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親人妻兒,還有他們的家人。

所有人都選擇了妥協。

策伯克多爾濟已經離開了貝加爾湖,他腦子裡記住了五個人名和他們的詳盡資料。

兩個混血兒,兩個波蘭人,還有一個是投降的俄羅斯人,他來自普加喬夫起義軍。

……

初夏的草原上一片碧綠。

策伯克多爾濟所在的另一支俄羅斯使團,從貝加爾湖接受了中國騎兵的‘保護’後,就一路策馬南下。

清晨,金色的陽光照射著大地,草原上籠罩在金色的寂靜裡,遠處山巒披上了朝霞的綵衣,天邊牛乳般潔白的雲朵也變得火焰一般鮮紅。一群群的牛羊群從遠方走來,白色的蒙古包裝點著碧綠的海洋,風吹草動,彷彿無際的綠色的波浪在湧起,掀起了無邊無界的畫頁。讓鳶飛唳天者息心,經綸事物者忘返。整個大草原一副安寧的樣子。在這樣的情景中縱馬飛馳,該是怎樣的愜意瀟灑呢?

作為一名蒙古人,一個對戰爭早已經生出無盡反感的蒙古貴族,策伯克多爾濟最嚮往的就是這一片安靜。而這本該很容易得到的生活,可是在沙皇的統治下卻成為了奢望,整個土爾扈特部已經連續在十年裡都奔波在戰爭中。

後者在伊爾庫茨克戰役中付出‘慘重’的代價後,殘存的土爾扈特人因此而贏得了俄羅斯人的信任。聖彼得堡也心裡清楚,土爾扈特部已經達到自己承受的極限了,在伊爾庫茨克失敗之後,他們沒有下令給渥巴錫讓他繼續向西伯利亞這個大火坑調兵,而是重用了策伯克多爾濟為首的一干殘存的土爾扈特人。俄國人以策伯克多爾濟為首領組織起來了一支韃靼騎兵,士兵絕大部分來自韃靼部落和徹底臣服的布里亞特人,兵力巔峰的時候超過了兩千人。在貝加爾湖東部戰場上一支強大的力量。

這一次聖彼得堡與中國人的議和,特使就是波將金本人,而副使就是阿穆爾河沿岸總督法拉列耶夫男爵,策伯克多爾濟作為隨行的高階武官,參與了這場會談。因為俄國人需要他在南下的一路中,好好地認識一下‘蒙古’。

正使波將金出發自西北,經新疆到蘭州,再到西安,而後進入河南、安徽,最後來到南京;法拉列耶夫卻是從外東北到達貝加爾湖,然後策馬奔往外蒙的庫倫,在庫倫轉有軌馬車,一路地達到河北的張家口,然後走內運河下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