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一張長滿青毛的面孔顯露出來。

花無信縱然有心理準備,也還是驚愕的鬆開了手。

林子御苦笑一聲,露出兩枚尖白的獠牙:“若我留在東都,要麼會嚇壞你們,要麼被官府燒死。我也無法預料自己何時會淪為行屍走肉,所以不能冒險,不能留在任何一個親人身邊。”

“可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為何要躲我?”花無信眸中盈滿了不安的目光,“倘若你真在我看不見的角落裡默默死去,我註定畢生難安,而且會用一輩子的時間,踏遍天涯海角的尋你……林子御,你覺得自己這麼幹地道嗎?”

“花花……”對方聲音沙啞的垂下了頭,“我只是不想你因此負疚,也不想……嚇到你。”如今這個模樣,連他自己都覺得厭惡。

花無信捏著下巴打量著他道:“其實看習慣了也沒什麼,綠色養眼。”

“……”

林子御嘆了口氣道:“就算你找到我,我也不能回去,一來是我需要再研製更好的抗毒劑。二來是塞北地廣人稀,我在這裡不容易暴露,就算哪一天變得獸性大發,也不會傷到太多人。”

花無信點點頭:“也對,那我就在這兒陪你,等你治好了再回去。”

林子御訝然看向他:“這也許要花費幾年的時間,而且我也未必能撐那麼久,沒準哪天就喪失理智淪為瘋獸了。”

“沒事,我養你。”花無信樂呵呵道,“反正貓我已經會養了,就當再養條狗,你喜歡吃哪種骨頭提前說哈。”

“……”

林子御痛苦的揪著頭頂的綠毛道:“花花,你無須將光陰耗在這裡。你是百通樓主,應該過江湖人的生活,也不必因為虧欠而彌補什麼,我不需要。”無論是喜歡上這個人,還是用身體擋下方迭的攻擊,都是他自己的選擇,花無信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對不起他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他無法容忍身邊的人另有所愛。就算花無信陪自己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他也走不進對方的心裡,這樣的相伴,與折磨無異。

“正因我是江湖人,才要守江湖的規矩。你不止一次的救過我性命,有些東西你可以不要,我卻不能不給。”

林子御愴然一笑:“我要的你給不了。”

花無信咬著牙道:“誰說我給不了?只要我有,只要你要。”雖說和殭屍睡有點重口,但人生總是需要挑戰的,他也對自己的菊花有信心……

對方卻用一隻綠茸茸的手點在了他的胸膛:“花無信,我要你的心,你給得了嗎?”

此時,樓下的對戰已經接近了尾聲。

鏢哥早便用盡了身上的暗器,再丟就只能扔自己的鞋拔子了。整個鋪子的四面牆壁也扎滿了銀鏢,一時間銀壁輝煌仿若仙境。

秋娘子舉著一隻鐵鍋,從櫃檯後冒出個腦袋:“喂,他沒得扔了吧?”也不知這貨身上有多少個兜,居然能盛下如此之多的暗器,比玩雜耍的還能往外變花樣。

夥計頂著一張胡楊木桌子,苦著臉點點頭:“應該是吧。”

話音剛落,一隻白瓷青花大海碗便擦著秋娘子的耳邊飛過,“嘩啦”一聲碎在了櫃子角上。

“娘了個擦擦的,竟敢砸老孃的飯碗?!”秋娘子當即大怒,像頭被激怒的母老虎一樣躥了出去,舉著黑鍋罩頭狂掄……

一失了暗器的助力,對方在近距離對打的情況下明顯不支。在被秋娘子的鐵鍋和夥計的板凳輪番碾壓了幾個回合,鏢哥很快就麻利的撲了地板。

黑臉捕快一見勢頭不對,當機立變虛晃一刀,趁河不醉橫劍格擋之時翻身躍起,破窗而逃。河不醉冷哼一聲,立即摒氣提劍追了出去。

林子御下樓時,夥計已經在清掃戰場了,秋娘子正提著那位鏢哥啪啪啪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