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命之類的東西。

他愛國,但是這些東西在他心裡佔的地方很小,隨時都可能會被其他的東西擠開,擠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去。

於他而言,報效國家的方式大概就是好好活著,不給國家和社會添亂。因為以前的祖國大概也不需要他特別去犧牲什麼,祖國她如此強大,所以對這個國家的大多數人來說,只要好好活著,過好自己的日子,不特意添亂,就是一種愛國。

沈括也已經習慣了這種思維方式。

雖然末世來臨後,國家的局勢突變,所有人的生活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但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處於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地方,所以他的思想也就很難轉得過彎來。

他總是下意識地覺得,他的國家是無比強大的,是不需要他的什麼幫助的。

在對待國家這個大層面的組織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把自己放在一個小孩子的角度,認為自己是依附於她,覺得自己獲得她的幫助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自己是她嗷嗷待哺的孩子,是弱者。

大概是信之深,責之也切。所以當被放棄的噩耗傳到他耳裡的時候,他心裡就會湧現出那麼多的委屈,那麼多的怨。

他習慣了了被祖國母親呵護哺育,卻忘了,在末世面前,就是強大如他的祖國,也是猝不及防,也是無力的。她沒法救下她的每一個子民,只能儘可能讓更多人活下來,儘可能減少傷害。

也許,相比起那些政黨爭權,統治混亂的國家人民來說,能夠在末世來臨之後還得到了一段時間的物資供給的他們,已經是無比幸福了。

就算沒法得到訊息,沈括也能猜想到,在末世到來的時候,那些外國的人民會遭遇什麼。

首先,他們的國會會把責任推給總統,然後總統再把責任回推給國會,然後幾個政黨趁機攻擊敵對政黨,你不讓我我不讓你,上層吵做一團,下面的人就等死。

等上面的人終於統一了意見,下面的人應該都已經死得七零八落了。

沈括一面愧疚著,一面突然又感到了深深的慶幸。

他慶幸,在遇到這種恐怖的末世的時候,他是種花家的人。

他看著神思不屬,不知道看著天在想什麼的靳劭,心裡湧現出一波又一波的感激。

就是因為有靳劭他們這些機動隊的人肯冒著生命危險為基地市的人民蒐集物資,他們村才會被發現,才能有那一面帶來安全的圍牆。也正是因為有那些機動隊的人多次冒著生命危險穿越那不知有多少危機的叢林為他們村送來物資,他們村的人才能在這孤寂無比的末世裡,抱著他們給予的希望,堅持下去。

就算當初沈括責怪基地市的人,恨他們放棄這裡的人,在心裡決定了以後和基地市的人兩不相干,只自己過自己的。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那一個基地市的人給予的報團感,種群感,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個村子還能不能堅持這麼久。

他正是因為心裡知道,基地市裡肯定還活著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所以才能懷著記恨與委屈,單方面和基地市劃清界限。

人類是群居生物,社會生物,在哲學上,人類被定義為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所以人類需要同族。

沈括自己嘴硬歸嘴硬,但是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只剩下他們這個村子的兩千人,也許光是那種落葉無根的孤寂感都能殺死他們這個村子的人。

□□上的飢餓沈括可以靠從異界找來食物解決,精神上的飢餓,失去歸屬的無助,卻不是沈括能解決的。

“你在想什麼?”靳劭的聲音讓沈括從漫無邊際的遐想中回神。

“沒什麼。”他搖搖頭,話音裡卻帶著感慨:“只是突然很想謝謝你們這些人。”

“真的,謝謝你們。”沈括真誠地看著靳劭的眼睛,“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