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哪裡來的?”

梅蘭將‘杜懷夕’的事情便說了一下,“她是個堅強的女子。”

活在這世間,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以寧沉重點頭,心底生出敬佩,“哪條路都不好走。”

自家阿姐當年被打入青樓,能活下來便已經是艱難,之後終於站穩了腳,本也想著結交權貴想著能有人替他們出頭,但等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那些個男人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有幾次還讓醉煙樓的嬤嬤給警告了。

以色侍人,想用身體換男人幫忙的這條路,梅蘭走了六年,沒走通,所以才不得已讓以寧女扮男裝。

而以寧這條路,走的也十分艱難,她不是天才,科考三次才終於得入圍,時日長久,但好在還算充實,如今終於看到了曙光。

‘杜懷夕’這條路,看起來不過短短數日,卻是踩著梅蘭的六年,甚至二十六年的鋪路。

“我先試一下,確保可行。”雖然知道宮裡那位是同謀,但是以寧一個人備考這麼多年,還要思量身邊許多事情,早就養成了謹慎的性子。

梅蘭贊同妹妹的說法,自己偷偷去準備製鹽需要用的東西。

以寧親自動手,制炭的功夫裡,腦子裡也在反覆推演自己如何才能在這件事情利益最大化。

終於,年初二的時候,以寧叩響了宰相府的大門,今日宰相許多門生也都來拜年。

……

“成了。”南星湊到‘杜懷夕’耳邊傳達李嬤嬤的話。

‘杜懷夕’抄寫佛經的手停了下,點頭笑了,而後繼續抄寫佛經。

昨日傍晚,祈福的和尚離宮,只留下兩個和尚留在慈寧宮繼續操持誦經祈福的事情,便壓不住地獄之眼噴湧的極陰之氣了。

天色漸晚,慈寧宮也越發冷起來,但‘杜懷夕’卻不想太早離開,夜間陰氣會更盛,或許能感知到自己的殘魂。

她繼續跪坐在矮桌錢抄寫,但內容早已經不是佛經,她擔心佛經會阻止極陰之氣的靠近。

“美人,天色太晚了,這宮裡冷,我們回鍾粹宮吧,明日一早再來。”南星覺得此處陰森可怖,不停的搓著胳膊,終於忍不住催促。

‘杜懷夕’將手中的‘佛經’遞給南星,“你數數看,多少張了,夠數了我們就走。”

南星不疑有他,認真的數了起來,也沒察覺,自從這幾張紙拿在手裡,周身的寒氣就散了許多。

‘杜懷夕’藉口伸展胳膊,起身在殿內溜達了起來,突然腳步一頓,視線隨著跳動的主燭光移動,影影綽綽朦朦朧朧裡,有一個鬼影,在牆上扭曲著身體陰暗爬行。

這極陰之氣,不是地獄之眼的純陰之氣,竟然是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