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清一色都是中央軍校教導總隊出身。

他們參加過淞滬會戰,參加過南京保衛戰,還參加過蘭封會戰,他們一次次負傷,一次次死裡逃生,但他們依然還是義無反顧的歸隊。

高慎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個眼神掃過,

老兵們便齊刷刷立正,向梁鋼敬禮,最後的軍禮。

他們很清楚,這一別就是死別,這次已經不作生還想。

淚水一下就從梁鋼眼眶中浮現,但他沒有伸手去擦,只是抬起右手向著高慎行和他身後的幾十名老兵行了一記莊嚴的軍禮:“向老兵敬禮!”

看到這一幕,梁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緒,也擠進老兵的佇列。

“你留下!”高慎行卻不由分說,將梁軍從佇列之中一把拉出來,拍拍梁軍肩膀,又叮囑道,“記住了,一定要保護好旅座!”

說完轉身,高慎行頭也不回往外走。

大街之上,傳來一聲嘶吼:“豈曰無衣?”

五十多名老兵便紛紛跟上,齊聲回應:“與子同袍。”

淚水頃刻間順著梁鋼的臉頰滑落下來,這個鋼鐵般的漢子,在東西華路上看著全團的弟兄倒在鬼子飛機的俯衝掃射下,他沒有哭,在老虎洞抱著燒得通紅的機槍跟鬼子拼刺刀他沒有哭,可現在,他卻放聲痛哭。

……

水原拓也已經意識到危險。

還是那話,這小鬼子只是不喜歡打仗,但是他的戰場洞察、戰機捕捉以及戰術指揮能力足可以秒殺絕大多數鬼子軍官。

看到一支人數超過五十的中國軍隊再次投入戰場,

水原拓也瞬間意識到危險,因為這支中國軍隊跟別的中國軍隊有著明顯的區別,不僅他們的技戰術動作做得更加嫻熟,交替掩護更加的到位,往前突進時更善於利用掩護,更重要的是他們裝備的竟然是衝鋒槍。

水原拓也瞬間就做出判斷。

這是中國指揮官的殺手鐧。

也多半是今天下午的最後一擊。

叫來一個二等兵給茅田幸助當彈藥手,水原拓也轉身來到了西華門右側的馬道,只見馬道上靜靜地潛伏著一百多個日本兵。

前面的十幾個日本兵挎著歪把子機槍,

後面的日本兵全部抄著上好刺刀的三八大蓋。

水原拓也目光掃過去,一百多個日本兵便紛紛起身。

身後,城垣外的槍聲突然間變得密集,是衝鋒槍的掃射聲。

緊接著城垣上便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城頭的日軍正遭到大量殺傷。

終於,有一個日本兵精神崩潰,大呼小叫著向馬道跑過來,水原拓也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南部十式四手槍。

然而沒等水原拓也開槍,那個潰逃的日本兵就被打成篩子。

看到這,水原拓也便再不猶豫,將手中的南部十四式手槍往前方一撩,旋即聲嘶力竭地咆哮了起來:“為了帝國,為了天皇陛下,濤次該,濤次該得……”

“板載!”屏息等待的一百多個日本兵便嗷嗷地嚎叫起來,然後端著上好刺刀的三八大蓋衝了城頭,水原拓也卻沒有急著往上衝,而是等到最後一個日本兵從他面前衝過,才抄起南部十四式手槍往城頭衝。

當水原拓也衝上城頭時,

中日兩軍已經混戰成了一團。

將近兩百人正在城頭展開白刃戰。

但也有人開槍,有日軍,也有中國兵。

水原拓也便毫不猶豫地舉起南部十四式手槍,連續開火。

小鬼子的槍法極為優秀,簡直就是彈無虛發,轉眼之間便已經有好幾個中國兵倒在了水原拓也的槍口之下。

水原拓也很快又鎖定一箇中國兵。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