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假裝沒有聽到。

其後兩人方回了筵席。

席間自又是一通虛情假意,可馬嘯嘯倒覺出座上太君是真真寬了心。

太陽斜照,李彥才帶了眾人離了府。

馬嘯嘯前腳剛到小棚餵馬,素喜後腳便來尋她,說太君有話吩咐。馬嘯嘯歉意地看了一眼斬鬼,而斬鬼也心領神會地轉過身子拿屁股對著她,她方才幽幽轉身離開。

一進門,便見太君坐在內室裡一把梨花椅上,周圍無人,馬嘯嘯微福了福身。

“過來罷。”太君招手道。

馬嘯嘯快步走了過去,人已盈盈立在面前。

太君臂落兩側扶手,沉吟片刻,問道:“今日,衍……”頓了一刻,方改口道,“李卿,可同你說了什麼要緊話麼?”

馬嘯嘯心知太君見到孫兒雖喜,可心裡仍如明鏡敞亮,午膳上那“倒茶”一出若非太君竭力配合只怕自己今日與李彥單獨見面希望渺茫,當下便不敢撒謊,只答道:“李卿說,他是承了左相提攜,又替天子捉刀才來的鎮天府。”

太君面無絲毫驚訝,點了點頭,知她所言非虛,又問:“那你可同李卿說了什麼要緊話麼?”

馬嘯嘯細想了想,答道:“民女當時只顧問那來龍去脈,多餘的話倒是一句也未顧上說。”

太君滿意地點了點頭,暗暗想道,衍兒雖是鎮天府親孫,可如今已成九卿李彥。皇帝有心摒除鎮天府這塊心病,衍兒如今只怕已是身不由已,她心知樹大招風,盛久必衰的道理,倒也沒有動那保住鎮天府無上榮華的心思,且說福王已去,她一心只求安穩終老也罷。

卻思及周寧麒,皺眉問道:“那王爺後來可找過你?”她能看出那倒茶一處乃是做戲,王爺豈可不知。

馬嘯嘯一聽此言,便想起周寧麒彼時面若冷霜,心裡一顫,答道:“尚未。”

“可知,如若王爺問起,將如何作答?”

馬嘯嘯心虛地搖了搖頭。

只聽太君緩緩說道:“你乃一介貧女,自小長在鄉里,從未嘗半分榮華,後雖落拓皇城,但終歸南下進了鎮天府,既不知府中舊事亦不知皇城高貴,李卿今日欲探你府中口實,但你忠心護府,未曾吐露半句。”又直直看著馬嘯嘯,問道:“你可明白?”

馬嘯嘯心裡如大石墜地,這太君把話都遞到嘴上了,忙感激道:“太君英明,小的明白。”

心裡不禁暗歎,這鎮天府裡個個皆是人精,心思縝密,她以後只能謹言慎行,尋找狗尾巴草真相只怕是前路遙遙了。

從棲梧院退出來以後,馬嘯嘯餵了斬鬼便趁機出了府。

麻將莊裡,徐壽見到多日不見的馬嘯嘯自是殷勤問候,而馬嘯嘯心中憂慮,免了一番寒暄,徑直問道:“前日,我讓你用鴿子送信給李彥,你可曾送了?”

徐壽趕忙堆笑,點頭答道:“送了,送了,豈敢不送。”

馬嘯嘯忙問:“可有回信?”那送的一封信雖是讓李彥來見她,而人她自然是見到了,但她更關心以後怎麼跟李彥說話見面,總不能她巴巴跑到那什麼十里亭的府衙去吧,若被鎮天府王爺知道了,得把她皮都給剝了。

徐壽忙答道:“信也回了,李公子說,馬姑娘有任何事都可託我飛鴿送信。”

馬嘯嘯點頭,“甚好,甚好。”又吩咐徐壽道,“給我拿一張紙和筆墨來。”

徐壽忙去。待得了紙筆,馬嘯嘯坐在桌旁,背過徐壽,開始寫信。

她不大慣會用毛筆,一落筆便暈染一片,字跡也實在潦草,她極力工整,才算勉強能夠認清,其實若是她口述,徐壽落筆倒是更容易些,不過馬嘯嘯還是覺得謹慎些的好。倒也不是信不過徐壽,只是鎮天府這事實在干係重大,她不想讓旁人知道去,更何況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