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淡淡的胭脂,像醉後染上的紅暈,媚而不妖。

瓊鼻俏挺,朱唇瑩潤,白裡透粉的面頰似春日初開的桃花,甚至還嬌上三分。

京都閨秀不少,沈千帷來了這一年多也見了不少,今兒這個卻是頭回見。

好看,是真好看,沈千帷心裡嘖嘖。

“哪家的?”

沈千帷舌頭頂了頂左腮,狀似散漫的問道。

鄭寒跟著收回目光,不懷好意的看他。

“打聽人家姑娘做什麼,想知道,自己去問唄。”

聞言,沈千帷皮笑肉不笑的盯他一會兒,忽然猛地抬腳踹在他小腿上。

“我他孃的給你臉了?”

“哎呦!”鄭寒痛呼,立馬瘸著腿往後退一步,離他遠些後,才敢用幽怨的眼神看他一眼,“又打人,愛動手的毛病是改不掉了。”

他這一說,沈千帷收回翹著的二郎腿就要揚胳膊,鄭寒立刻雙手合十做求饒狀,而後轉身觀察馬車旁那一行人。

見馬車上掛著的木牌寫了個蘇字,心下了然。

“是督察院左都御史家的。”鄭寒回答。

沈千帷把這個冗長的官職名稱在腦海裡過了一邊,眼神暗了暗。

而後才咂麼著嘴,低聲道。

“蘇家啊。”

倒也是,京都能有這排場的蘇家,也就那一個了。

身旁,鄭寒依舊在解釋。

“蘇御史膝下兩位小姐,一位是原配發妻所生的二小姐蘇知意,還有一位是續絃崔氏所生的四小姐,名字我忘了,不過確有訊息說蘇四小姐馬上要及笄了,蘇御史派了人去臨安老宅把女兒接回汴京辦禮,想必這位就是了。”

他說話間,沈千帷已經目送著蘇珺寧登上馬車緩緩離開了,待他解釋完,就見自家頭兒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他。

“你怎麼娘兒們唧唧的,比王媒婆知道的還多。”

鄭寒咬牙,心說你問了我才說的,要是你問了我不知道,又得挨一下子,平時能不四處多打聽著點兒麼。

但這話只能憋心裡,他可不想討打。

沈千帷沒在乎下屬心裡想什麼,站起身轉了轉脖子。

“走吧,回去覆命。”

鄭寒點頭,牽過兩人的馬,各自翻身而上。

駿馬飛馳著從馬車旁掠過時,蘇珺寧正掀開了車窗簾一角,想看看外頭的街道,便恰好和狀似無意看向馬車的沈千帷目光相遇。

那是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睛,帶著審視,不怒自威,鼻樑直而高挺,嘴唇微抿,沒有任何弧度。

這眼神讓蘇珺寧覺得自己像被狼盯上的獵物,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人早已馳過,眼前只剩馬蹄踩起的煙塵。

蘇珺寧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會兒後,便放下車簾沒心情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