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危險?”

“都說我失憶了,怎麼還記得這些,總之就是很危險就是了,你害怕的話就別練!”器魂不耐煩地說道。

陳恆淡淡一笑:“我連最重要的東西都失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練吧……”

他抬頭望向天際深處,神情凜然。

下了大半天的雨,終於在傍晚時分停了。少了雨聲襯托的孟家鎮,在夜色裡顯得格外冷清。

四面透風的房間內,陳恆將黑色鐵棍平放在膝蓋上,這是十多年來,他第一次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仔細觀察它。

和之前在石山上略有不同,此刻褪去了鏽漬的鐵棍,通體呈現出如烏鐵一般的顏色,泛出奇異的光澤。它的中間部分則刻滿了陳恆從未見過的奇異紋路,古樸而神秘。

陳恆將注意力完全放在鐵棒的兩端,在那裡分別有著許多條細如髮絲的金色螺紋,兩頭各十八,總計三十六道。

用器魂的話說,這些線條便是封印它記憶和能力的陣紋。

“小黑,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幫你找回記憶?”

“想要修煉得更強大,首先你得走出這個破地方,到外面更廣闊的天地去。”

“更遠的地方,那是哪裡?”

“我怎麼知道,反正就一直往前走吧!”

“那我們現在就動身……”

“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我早一刻出發,就能早一天把小丫頭救出來。”

“半夜三更,你也不怕半路上被野獸吃了?”

“不是還有你麼?”

“老子只是根棍子!”

“哈哈,你終於承認自己是棍子了!”

“棍你大爺!”

……

……

洛城今年的天氣似乎格外炎熱,時間已經到了九月,頭頂上的那輪烈日依然將地面的泥土曬得裂縫四開。

正午時分,滾滾熱浪的進城官道上,迎來一個風塵僕僕的普通少年。

這少年衣著及其普通,全身上下除了一個破舊行囊之外,還扛著一根烏黑泛光的鐵棒。

最令人奇怪的是,少年看似瘦弱,但他的每一次落腳,卻都猶如重物狠狠砸在地面上一般,濺起一片黃色塵土。

這種怪異景象,不由讓偶爾經過的路人紛紛側目,忍不住對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拖著沉重無比的步伐,又前進了百餘丈之後,少年終於支撐不住,噗通一響仰面倒在路邊的一片樹蔭底下。

“小,小黑,你實在是太重了一點,我估計,今……今晚趕不到城內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陳恆如同一條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魚,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溼,連聲音也因為脫力過度,變得有些嘶啞。

“嘿嘿,這可是你自己選的,放心吧,苦行的路這才剛剛開始,以後有還你受的。”腦海之中,傳出器魂那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聲。

陳恆聞言也只能苦笑著搖搖頭,正如器魂說講,自己現在不能透過經脈運轉元氣,更沒有財力用各種靈藥淬鍊身體,只能透過這種笨而簡單的法子,來踏上修煉路的第一步了。

但他卻是遠遠沒想到,看上去才杯口粗細,長不過六尺的小黑,重量竟然如此恐怖,揹著它行走,陳恆就感覺如同負重千鈞一般。

最為可怕的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它的重量也在隨之慢慢增長。

短短兩個多月時間,陳恆終於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精疲力竭。

稍微恢復了一絲精力後,陳恆解下背後的行囊,從包袱裡摸索出幾株散發出刺鼻辛辣味的植物莖葉,皺著眉頭一把塞進嘴裡,胡亂嚼了幾下便強行吞嚥了下去。

這也是他一路上必須的修煉方法之一,用器魂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