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死,我們元氣大傷,我們死,它們也會隨之而亡。金平城裡,那個藤妖便是寄居於我身上,我還想著,用它來束縛那隻怨邪之眼,沒想到,卻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而那隻怨邪之眼,是我族族長,利用第二次與第三次仙妖之戰戰場中的怨氣,結合我樹精一族死去族子的眼睛凝練,可以說,是至邪之物。”

“那你自己呢,為什麼不出戰?寄生在你身上的藤妖已經如此厲害,相信你的修為,比之仙君也不遑多讓吧。”

邢幹搖了搖頭,“整個樹精一族,只有我和族長能夠利用藤妖控制那隻怨邪之眼,族長不能離去,便也只有我來,屠城,有怨邪之眼便夠了,只是沒想到,仙帝居然不在,如此,便再也沒人能夠控制完全釋放的怨邪之眼了。之前和你講的,白衣的故事,正是我族族長的女兒,死於第二次仙妖之戰,她,在我眼裡是英雄,可在妖族的眼裡,她是叛徒。”

“我知道!”此刻畢煥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帶著一種欽佩之意,“她的故事,我聽說過,當初她的凋零,連仙帝都為其落下了一滴淚,她在我們人族裡面,又何嘗不是一個英雄。”

邢幹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緩緩開口問道:“你呢,為什麼不衝上來找我報仇?”

畢煥自嘲道:“報仇?我?你看我,此刻好似一個廢人,能有什麼用?很快,我便會痛苦地死去,我既然不能殺你,便死於你手吧,送我去見我死去的兄弟。”

“還有,”畢煥收起笑容,繼續說道:“我之一生,基本上都是在命令中度過,沒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有,也只能隱藏,但在我臨死之前,我想遵從一次自己的選擇,我覺得你,不是那種大奸大惡之人,金平城之厄,你有你的苦衷,從你的笛聲裡,我便能感受到你心底的悲傷,放出怨邪之眼,屠殺了那麼多人,你應該很難受吧?”

“是很難受,比死都還痛苦,但也只能默默承受。”

“哈哈哈哈,沒想到,一直叫喧著要為兄弟報仇的人,現在卻和仇人在此談笑風生,還喝著酒烤著火,好像朋友一樣。”

“朋友,如果沒有金平城之厄,我們或許不會認識,但現在,我們雖然認識,卻也不可能成為朋友,你我相識,算是緣分,也算是命運的捉弄,這樣吧,我再為你吹最後一曲。”

邢幹摸出木笛,再次緩緩吹奏起來,火焰飄蕩,好似隨著其笛聲而舞,畢煥也慢慢閉上了眼睛,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大腿,跟著拍子一起地哼起來。

這一夜,極為寧靜,除了篝火的噼啪聲,便是這清揚的笛聲,傳出了很遠很遠,卻沒有打擾睡夢中的村民。

陡然,笛聲一頓,畢煥猛地睜開雙眼,張口噴出一道紅霧,但見得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眼睛也開始深深凹陷,整個人不由自主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卻是毒發了。

畢煥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如同枯枝的雙手無力地撕扯著頭髮與皮肉,雙腿也在胡亂蹬著地面,一絲絲鮮血從眼鼻中滲出,表情極為猙獰,沙啞著聲音艱難道:“快,殺了我!”

邢乾沒有理會,繼續吹奏,百年枯骨的毒,會持續一天一夜,畢煥才會死去,只是這中間的痛苦,卻根本難以想象。

半柱香的時間,邢幹終於吹完了,緩緩停了下來,看了眼旁邊的畢煥。此刻畢煥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樣子,面容枯槁,極為憔悴,雙目佈滿血絲,凹陷得極深,暗淡的血液在他的臉上凝固,顯得無比恐怖。整個身體也瘦了一大圈,彷彿隨時都會散架一般。

“快殺了我!”

撕扯般的聲音從畢煥喉嚨中迸出,邢幹輕嘆一聲走了過去,低聲道:“這支木笛送你,剛才那首和平曲,希望你能記住,我不能要求你什麼,畢竟我也沒有資格,只是希望你以後,能夠少一些殺戮,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