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南安普敦最看好的一個合夥人,他想跟羅勃做生意,所以在得知他父親今天下葬的訊息之後,基於禮貌必須過來一趟。

不得不說,參加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的喪禮是很無聊的,既不認識他,又對他沒感情,完全啟不到什麼共鳴作用,所以聽了一會兒老漢克的生平事蹟之後,他就開始走神的悄悄觀察起周圍的情況,多少打發點時間。

來的人並沒有很多,羅伯特家的親戚大部份都坐在前面右邊的位置上,生意上有往來的客戶和其他朋友則分散在左半部或右後方。

卡爾的位子是在左半邊的倒數第三排,跟幾位他也認識並且正在左顧右盼的人點點頭,無聲打了招呼之後,視線不經意的被一抹金色給抓住了。

對這抹金色,他的印象很深刻,之前在賽馬場他也是被這如黃金般的色彩給抓住了視線,然後花了點兒時間觀察那對感情看起來很好的姐妹。

今天是陰天,教堂內沒有陽光透過彩繪玻璃揮灑進來,整個室內光線顯得有些暗沉,所以那金色秀髮並沒有如那日他見過般的反射出刺激人眼球的光芒,但是在黑色禮帽和純黑色服飾的襯托下,黑與金黃的對比是那樣的明顯,導致卡爾的眼光不自覺得在這裡停頓住了。

他還記得在賽馬場時,這姑娘臉上洋溢著讓自己嫉妒無比的幸福光彩,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現在的他突然很想看看小姑娘臉上的表情。

是不是在哭泣?是不是在傷心?是不是傷痛的不能自己?

連續換了幾個坐姿之後,卡爾挫敗的發現,小姑娘的座位是在右邊木長椅上的第一排,坐在小姑娘大斜後方的他是不可能看到小姑娘的正臉的,即使伸長了脖子,他也只能瞥到一點兒她的側面,但就連這一點兒側顏也被那頂該死的黑色帽子給遮住了大半!

卡爾抬頭看了看左邊後排更靠內的位置,如果他將位子換到那裡,就能看到小姑娘大半表情了,但是,這時候忽然起身換位置,就太引人注意,也太奇怪了。

好在他來的晚,就在他抓心撓肺的想辦法想看到人家小姑娘的正臉卻怎麼也看不到時,前頭那個話多的不行的牧師終於表示在教堂內的流程已經結束,大家可以移動腳步前往下一個地圖了。

於是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準備護送老漢克的棺木到墓園下葬。

卡爾也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急忙往小姑娘的方向看過去,卻發現他和小姑娘之間被各種高大的人頭和寬大的禮帽給隔得更遠,更看不清了。

大家一起身,原本坐在最前方的安妮與在最後方的卡爾在位置上立即調了個個兒,變成了卡爾在最前方,安妮在最後方。

卡爾不可能站著不走,那樣的話所有人都會奇怪他還留在原地做什麼。

所以他只能咬牙率先走出教堂。

沒關係,他總能找到機會看清楚小姑娘臉上的表情的。

卡爾覺得自己的心理好像有些病態,他自己過的不開心、不快樂,所以就想看看這個看起來很幸福的小姑娘悲傷的一面,好像這樣自己就能愉悅一點一樣。是不是知道原來看起來很幸福的小姑娘也跟他一樣有不開心、不快樂的時候,自己就能覺得平衡一些呢?

是的!即使還沒親眼看到,但卡爾心底知道,小姑娘今天是不可能露出除了傷心以外的表情的,躺在棺木裡的那個可是她的親身父親!雖然他聽說老漢克是個老混蛋!

即使渣爸如老霍克利,卡爾也不能保證自己在面對父親的死亡訊息時,還能保持如今的厭惡和冷漠。

至少,他會為老霍克利流下一滴鱷魚的眼淚吧!

卡爾嘲諷的想著。

連他都如此無法完全無視親情,更何況這樣一個年輕、不知世事、沒有多少仇恨的小姑娘呢?

即使老漢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