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派蕭衍的侄子貞陽侯蕭淵明和蕭衍的孫子蕭會理分督諸將,由於蕭會理“懦而無謀”,且以直系王孫自居,與蕭淵明互生猜忌,梁軍大敗而歸,徬徨之餘,昔日魏國降將侯景在壽陽舉兵反叛,隨即大舉進攻建康城。

七皇子湘東王蕭繹聞聽建康城被圍困,移檄其所督統的湘州刺史河東王蕭譽、雍州刺史岳陽王蕭察,假命他們率兵勤王,其實按兵不動,坐觀其鬥,以待時機。

次年五月,皇帝蕭衍為侯景所拘押囚困,仰躺於淨居殿內,因多病口苦欲喝一口蜜水,亦無人答應,悽悽惶惶之下崩殂而逝,時年八十六歲,蕭衍死後近一個月,侯景才允許發喪,命太子蕭綱即梁國“皇帝”之位,是為梁朝簡文帝。

六月中,蕭綱登基為帝,侯景時刻對他嚴密監視,出屯朝堂、分兵守衛,依然將他的行動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三皇子蕭綱成為梁國簡文帝后,並沒有如他所願一展宏圖,死於叛亂賊臣之手;七皇子蕭繹,隨後即位稱帝,同樣沒有振興梁國,魏兵入城之際,將宮中數萬卷藏書付之一炬,不久被叛臣活埋而死;徐昭佩在城破之時,自投深井而亡。

蕭氏皇族所有皇子王孫,或是自相殘殺、或是被人誅殺,人丁凋落、慘不忍睹。

唯一的例外是蔡蘭曦與蕭歡,他們遠離了皇室喧囂,安然度日。

………或許,渡弓所言並沒有錯。

倘若蕭郎仍活在人世,目睹此情此景,他情何以堪?乘風歸去,對他反而是一種解脫與自在。

可是,此時此刻,我該去往何處尋覓我的蕭郎?

18 珠淚萬行新

帳幔外傳來一記嬌細的叫喚之聲,讓我的心頭掠過一陣疼,迅速向聲音傳來處看去。

雪鶯匆匆而入,將羽毛襁褓遞給我,說道:“小王子醒來了呢!”

我低頭凝視著懷中柔弱乖巧的小白狐,眼淚愈加洶湧而出,對渡弓說道:“爹爹,我想見蕭郎,求您設法讓我見他一面吧!”

渡弓撫摸著我的髮絲,輕聲道:“我與地府帝君尚有幾分交情,蕭統雖然魂魄歸於地府,卻並未讓他投胎轉世,你尚且能夠見他一面。只是你們若不能尋覓到仙樹,帝君亦不能護他太久,終究不能永世相伴相隨。”

我心中計議已定,扶著床榻邊緣站起,向渡弓道:“爹爹,請送我至人間鎮江府,我要去蕭郎臨終為我種植相思樹之地!”

渡弓利用法術將我送至桃源勝地,眼前又是陽春時節,桃花漫天飛舞,溪水清澈明晰,一如往昔。

我懷抱著小白狐,靜靜站立在那幾株蕭統以鮮血澆灌的相思樹前,如今三載已過,昔日的紅豆早已茁出新芽,長成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令人驚訝的是,它們的枝葉雖然繁茂,卻並未開花。

我仰視光禿禿的花冠良久,不再猶豫,取下發上金釵,將手指劃出數道血痕,心道:“蕭郎,古有干將、莫邪夫婦捨身鑄劍,你親手所植、和血而載種的相思樹,又怎能沒有紫兒鮮血的灌注?無論成與不成,我必定要與你生生世世永為夫妻,倘若我們不能一起成仙,就一起入地府吧!”

小白狐雖然幼小卻極為伶俐,見我指尖滴血,不停“唉唉”叫喚,嘗試著用小舌尖舔舐我的傷口。

我摟緊了它,眼淚如斷線珍珠,混合著狐族之血,一起落在相思樹下的塵土上。

一道眩光突然從我眼前掠過,我忍不住合了閤眼眸。

懷中的小白狐似乎無比興奮,不停用小手爪拍擊我的掌心,我茫然睜開眼睛,霎時被眼前所見的情景震住了。

相思樹梢,繁花正盛。

彷彿就在剛才我的眼淚與鮮血滴落的瞬間,千千萬萬的相思花開滿枝頭,粉紅色、淺黃色、淡紫色的花朵爭奇鬥豔,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