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願意?”

她搖頭,走到他身邊同樣望著遠山,“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會身穿嫁衣,從府裡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卻不料嫁人的時候沒半個親人在身邊。”

“你曾想嫁給什麼樣的人?”他很好奇,也很小心地掩飾自己泛酸的心思。

她微勾唇角,“你說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會想要嫁給什麼樣的人?”

沐非塵怔住,在他的詫異目光中,唐滿月笑著離開。

許久,一道戲謔的聲音自院內大樹上響起,“原來,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正解啊。”

“師祖。”沐非塵微微蹙眉,不是很喜歡被人如此奚落。

“孫媳婦看過了,你這小子也身體健康,我老人家走了,不送。”

看著那道矯健的身影飛掠而去,沐非塵無聲地笑了。家人的祝福他收到了,他會幸福的。

成親是喜事,理該大肆慶祝。

但上官聰自己成親之時,都沒能見到這麼隆重的婚禮——因為他當時追著新娘回庸人谷了。

沒想到這次卻幫起庸人谷的大弟子沐大少辦婚禮,還被迫當了媒人。

他有些懊惱的盯著胸前配戴的大紅花。是誰規定媒人胸前要配戴大紅花的?尤其那花還做得比他下巴都高,只餘—雙眼能看到大廳裡的情形。

他該不是又被庸人谷的人耍了吧?上官聰忍不住的想。

當身穿喜服,胸佩紅花,一臉春風得意的沐非塵步入喜堂時,廳內眾人紛紛道喜,也有不少花樣女子強顏歡笑。

神采飛揚,俊秀灑脫的新郎立於廳中,接受四方賀喜,隨著吉時到來,喜娘牽著新娘自院外走來。

沐非塵玉面含笑,靜待新娘走來。

一道青影突地擋在入廳處,眾人譁然。

“月兒。”

兩字一出,新郎眼神一厲,新娘身軀一震。

大家的眼睛頓時睜到大。有好戲哦。

“你真的要嫁他,你記得他了嗎?”

感覺到來人的逼近,蒙著紅蓋頭的唐滿月本能地向後退。

紅影一閃,再定睛一瞧,新娘身邊已多了新郎,眾人神情一振,有志一同地看戲。

“徐兄,今日是沐某大喜之日,你若是前來討杯喜酒喝,那我歡迎之至,但你若是另有打算,那就抱歉了。”

“月兒原是我的未婚妻。”

眾人譁然。沐大少竟然連搶親這種事都做出來了,不過,也不奇怪,他這人也沒什麼不敢做的。

“我岳父好像已經解除你們的婚約了。”

“唐大人似乎也沒同意你們的婚事。”

私定終身?勁爆!

站在上官聰身邊的白寶珠忍不住咕噥了句,“想不到大師兄還誘拐良家少女,唉。”

上官聰眼角微微抽搐,沒說話。庸人谷中的人……唉,習慣了。

“就算我岳父沒同意,但至少滿月願意嫁給我。”他老神在在,面不改色。

“不可能,她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徐明神色帶痛,手心握緊。

“那你一定知道她為什麼都不記得了。”沐非塵臉上的笑依舊,但眼神銳利冰冷。

徐明盯著身穿紅衣的唐滿月,神情閃過一抹悽惶,喃喃道:“月兒,我替你殺了玉鳳淑,如果我早知道會那樣,我不會聽她的。”

沐非塵冷哂一聲,“只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徐明不理會他,續道:“月兒,我只要你應我一聲。”

微風襲來,吹動紅蓋頭,紅流蘇於風中起舞,一聲輕嘆隨風飄送。

“明哥,不論我是否失去記憶,你都知道我是不願嫁給你的。”

“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