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爭強好勝的女人。正福晉在世的時候,兩個女人爭風吃醋,常常鬥氣。那拉氏有姐姐的威勢,劉佳氏鬥不過她,氣只得往肚子裡樞。後來那拉氏死了,劉佳氏便統治醇王府。到了丈夫去世後,她在王府裡的地位便真的至高無上了。現在,她的親孫子做了皇帝,親兒子做了攝政王,她也想過一過老佛爺的癮。

載洵、載濤兩個貝勒沒有任何才能,卻又偏偏票承著母親的性格,權力慾望重得很。好了,現在侄兒做了一國之主,哥哥做了監國,兄弟倆的第一個想法是,這國家已是他們的了,紫禁城不過一個象徵,真正的朝廷已轉移到醇王府。

劉佳氏、載洵、載濤母子三人結成了聯盟。

若僅僅只這個聯盟,載灃的處境還單純些,不料醇王府裡還有另外二個強者。此人便是他的福晉、榮祿之女瓜爾佳氏。

瓜爾佳氏酷肖其父,向來有男子漢之風,現在身為皇帝之母了,她何嘗不想也做一番慈禧的事業。看著丈夫素日那副膽小謹慎的模樣,她恨不得衝出王府,自己頂著丈夫上朝議事,下馬斷政,只可惜上天沒給她一個男兒身。她決心把孃家的兄弟侄兒們弄出來,結成一個實力雄厚的後黨。

這樣,小小的醇王府裡就形成了載灃、載洵和載濤、瓜爾佳氏三派勢力。載灃既畏福晉的雌威,又懼以母親為後臺的兩個弟弟,執政還沒有幾天,日子便不好過了。

這天上午,載灃剛下朝回府,外褂還沒脫下,一個丫環過來親道:“太福晉請王爺過去,有要事商量。”

“什麼事,這麼緊緊忙忙的,也不讓人有個喘氣的空兒。”瓜爾佳氏見太福晉的邀請中沒有她,心裡不高興,嘴裡嘟嘟嚷噴的。

“我這就去。”載灃把脫下的帽子重新戴好,整整衣服就要出房門。

“慢點。”瓜爾佳氏朝裡面喊,“冰兒,把王爺的銀耳羹端來!”

“來了。”

隨著一聲答應,從裡房走出一個如花似玉般的丫環,嫋嫋婷婷的,手裡捧著一個小小的荷葉邊婆金銅碗,碗裡斜擱著一把銀匙。這丫環小名冰兒,是瓜爾佳氏的隨嫁侍女。

冰兒是個漢家姑娘,今年十八歲。在載灃的眼裡,冰兒不僅臉蛋長得比瓜爾佳氏漂亮,尤其是她身上那種溫婉寧馨的氣息更令這位年輕王爺著迷。這一點,不但瓜爾佳氏缺乏,包括他的母親劉佳氏在內的大多數滿洲女人都缺乏。特別是這一老一小的兩位福晉發起怒來時,更令載灃又俱又厭。此時將冰兒與她們對比一下,簡直更有仙魔之分了。

載灃多時想把冰兒收進房,但懾於河東獅吼的威風,一直不敢明說。前些日子他有意當著瓜爾佳氏的面摸了冰兒一下,立即遭到了瓜爾佳氏的白眼。瓜爾佳氏對丈夫的居心一清二楚,丈夫要納妾,她雖嫉恨,但也無法制止,與其在外面討個女人進來,還不如把孃家陪嫁丫環給他,能更加籠住他的心。瓜爾佳氏不是不願意讓出冰兒,她是有意暫不鬆手,吊吊丈夫的胃口,逼他出高價來換取。前天,她的哥哥長麟捎信來,要她跟妹夫說說,將海軍大臣一職送給他。瓜爾佳氏想想拿冰兒換來一個海軍大臣,這個買賣做得。

這會子,眼見身著孝服的丈夫對冰兒望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瓜爾佳氏又忌又喜。她從冰兒手裡拿過銀耳羹,似笑非笑地說:“王爺,這是冰兒專給你熬的,你不吃了它再去嗎?”

“好,好,我吃了再去。”載灃接過小碗,坐下來。湯正熱著,他邊吹邊吃。

“王爺,太福晉催你快去!”先前傳令的丫環又來了。

“是不是火燒眉毛了?”瓜爾佳氏瞪了那丫環一眼。“王爺上了半天的朝,連碗羹都不讓他喝完?”

那丫環嚇得不敢回話,慌忙走了。

載灃匆匆喝完,忙出門,穿過庭院中的魚池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