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不停地流著鼻涕,還打了好幾個噴嚏,騎著腳踏車的手也是凍得發紫。

但是,我還是挨家挨戶地找著雪綺。腦海裡不停地思索著我和雪綺曾經一起去過的地方。

我和雪綺去過哪些地方呢?

仔細算起來,我和雪綺去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市區、服裝店、圖書館、書店、飾品店、玩具店、商店、美食店、小攤、中心公園、兒童公園、動物園、體育館……能想到的地方我全都去找了,可是……我還是找不到雪綺。

時間已經是半夜三更了,除了24小時營業的商店,城市裡的大部分商店都已經關門了,白天還川流不息、熱鬧無比的街道,在夜晚顯得那麼的孤寂和沉默。

雪綺……你在哪裡?

最後,我實在是騎累了,就拖著腳踏車慢慢地走在北風蕭瑟的街道上。

一步一步,一個人,一輛腳踏車。

離開家,雪綺去了哪裡?她能去哪裡?腳步漸漸減慢下來,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在寂靜的街道里顯得分外刺耳。儘管是冬夜,我的額頭上依然滲出了點點汗珠,心跳極快。

夜深人靜,街道上人影寥寥,連空氣也似乎凝固了。一幢幢黑漆漆的房屋橫在黑暗中,那空洞洞的窗戶像一雙雙詭異莫測的眼睛盯著我,它們似乎在獰笑。

最後,我坐在了一盞路燈下,藉著微弱的燈光,我看見四周的景物——一排排的樹木,像一個個扭曲的人在向我招手。

到了最後,我發現我整個人都變得無力了,刺骨的寒冷穿透了我的面板,無情地割著我的肉,颳著我的骨頭,無邊無際的黑暗在向我聚攏。

接下去我該怎麼辦?雪綺會回家找我嗎?我要找下去,還是在家裡等著雪綺?我狠狠地敲著自己有些麻痺的大腿,以此刺激自己,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但這偏偏是真的。

路燈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我在那裡坐了好一會兒,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過。

在路燈下,我想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越是想,我就越是有些懊悔,也有些害怕。我懊悔當時應該和雪綺溫和地講解,而不是說那麼絕情的話。

當然,除了懊悔,我更多的還是害怕。我真的不知道雪綺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會不會出了車禍?會不會給色魔給盯上了?會不會被歹徒給綁架了?甚至……會不會自殺了?

各種可怕而瘋狂的念頭讓我不寒而慄。

我從路燈下站起來,拖著腳踏車,繼續走。

我繼續走著,只知道應該走,但是不知道該去哪裡,或是回家等待比較好?

跨出的步子越來越小,似乎每走一步都拖著一條沉重的鐵鏈。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走到這一步。

我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頭也越來越暈,我好像感冒了。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我只感覺眼前的景物都是一樣的,一幢又一幢的公寓樓房,一盞又一盞的路燈。胸中火辣辣的怒火漸漸平定,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今天的夜晚似乎註定不是那樣的平靜,有一點點地風吹草動,我都感覺像是雪綺在呼喊著我的名字……

我走了很久,差不多有三個小時,最後,我整個人都已經凍僵了,城市裡的燈火也已經熄滅,城市一片漆黑。

到了最後,我只感覺整個人都很不對勁,整個人暈的厲害,全身都痠痛冰冷,連站也站不穩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摸回到家的,反正到了家後我發現雪綺還是沒有回來,於是我混混沌沌地倒在沙發上批了件外套就睡了……

那天晚上我根本沒有睡好,在沙發上我幾次驚醒,而且頭痛越來越嚴重,喉嚨裡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