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聖朝官員的操守。

鎮西城府令,此刻出列,然後道:「下官知罪,願追隨顧大人,一同前往淮山縣,做什麼,顧大人安排,主簿也好,文書也好,哪怕是沒有品級的小吏,下官也絕不會有怨言。」

顧輕舟看了一眼鎮西城府令,知道對方有責任,但這一次,他們能這麼快反應,還是多虧了對方提前上書,著重講述定海縣丞楚弦的發現,所以,他們才能及早呼叫軍隊,否則,當時根本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做出反應。

說起來,對方有過,也有功。

但過大於功,讓對方下到縣地,也算是略作懲罰吧,想到這裡,顧輕舟道:「那你,就來做文書官吧。」

鎮西城府令那是正六品,文書官只是從九品,這降級也是夠可以了。

此刻,鎮西城府的主書還是有些猶豫。

他想來,自己不過是主書官,縣防、城防,也不是他主管的事情,憑什麼要擔責任?當然,這話他不敢說出來,只不過他也不想自降官品,要知道,為了爬到現在的位置,他付出了多少的代價,花費了多少時間,讓他降品,他絕對不願意。

所以,他在猶豫,也想要拖延時間,看看情況。

這是正常的心態。

而原本,他算是鎮西城的二號人物,此刻卻低著頭不吭聲,等了許久,其他的官員,有的也是一樣不吭聲,有的,是真正的感覺到慚愧,要麼是自己降品,要麼是乾脆辭官。

就在這時候,蘇文正道:「監察御史,陸大人何在?」

下一刻,外面走進來一個人,正是常駐涼州的監察御史,陸柬之。

「陸大人,你說吧。」蘇文正客氣說道。

陸柬之點頭,衝著蘇文正、顧輕舟還有彭四海拱手一禮,道:「三位大人讓人敬佩,當真為我等為官表率。」

說完,陸柬之一臉嚴肅,看向鎮西城眾官,沉聲道:「三位大人尚且願意承擔責任,可你們當中,有真正的罪人,卻是打算矇混過關,當真以為我這監察御史是擺設嗎?」

一聲怒斥。

頓時,有不少官吏感覺心跳加速,顯然,他們是做賊心虛,根本不敢與陸柬之對視。

只是顯然,現在這情況,不說話就以為沒事了?

太天真了。

當下,陸柬之冷聲道:「既然你們不願意自己承認自己的罪行,那我來說。」

說完,突然指著鎮西城主書官侯京道:「鎮西成主書侯京,這些年,你貪墨了多少下面送上來的好處,你自己不清楚嗎?下面的縣地上報的縣防之事,你幹預了多少?又從中獲取了多少好處,莫非你相讓本官當眾說出來嗎?」

那邊主書侯京嚇的渾身顫抖,此刻衣衫已經是被冷汗浸透。

他很清楚自己的罪行,只是他還是存了一絲僥倖,此刻是強裝鎮定,開口道:「陸大人,你莫要血口噴人,侯某行的正,沒做過理虧之事。」

「還敢嘴硬!」陸柬之搖頭:「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帶上原定海縣縣尉吳德貴。」

一聽吳德貴的名字,那侯京臉已經如同豬肝色,便見吳德貴被綁著帶上來,看樣子,已經是動過刑,那慘樣子就別提了,若非侯京熟悉這吳德貴,這乍眼看過去,還真認不出來。

「這吳德貴,已經將這些年給你的好處都說了,你們這些年剋扣縣防銀兩,居然達二十萬兩,這還只是一縣之地,其他縣地呢?怕是隻多不少吧。」陸柬之聲音帶著殺氣,他是真的動怒了。

要說州府,對下面的銀子是從沒有少過,但到了城府這邊,就開始巧立名目,開始剋扣貪墨,不然,各地縣防不會那般脆弱,就像是淮山縣和潤江縣,就是因為縣防形同虛設,妖族一來,就直接被攻破,又沒有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