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反駁,走到言修身旁,言修正拿著她先前放在茶几上的東西看,面色越來越凝重,沉聲問道:“這是哪裡的布料,你從何而來?”

言昭華看了一眼謝氏,答道:“像這樣的布料,那那裡還多的是。從何而來……這個,父親就該問問太太了。”

謝氏蹙眉反駁:“什麼東西,我從未見過,你想憋著壞主意害我不成?”

“哼。”言昭華冷哼一聲,說道:“用得著我憋著壞主意害你嗎?太太不害我,我就該燒香拜佛,謝天謝地了。太太說不知道這是什麼,那我就告訴你,這布料是我從我的被褥和床褥上剪下來的,這麼一說,太太是不是能有點印象?”

謝氏猛地驚醒,不敢置信的看著言昭華,林保和一干眾人不明所以,對言昭華問道:“這布料有什麼問題?”

“這布料大小姐拖老夫人找人調查,找的是宮裡的崔太醫,得出的結論真實可信,崔太醫查出來這布料裡有毒,除了一些帶花香的薰香味道之外,還有很稀薄的馬錢子的氣味,這馬錢子是毒藥,若放在水和飯裡,控制不住劑量,很可能當場斃命,但若是和薰香一起,燻入布料之中,那接觸之人,短時間內不會致命,卻也能造成驚厥,頭痛,食慾不振,胸悶氣短,手腳冰寒,涼氣鬱結,長久下去,將會使人作息紊亂,直至徹底損傷心肝脾肺,對女子而言,也許不僅僅是損傷心肝脾肺的問題,一輩子無子無福都有可能。”

這些話是劉成代替言昭華說出來的,眾人大驚,林保更是說不出話來了,這樣狠毒的手段,到底會是誰能下得了手呢?

言昭華將一塊布料拿著送到了謝氏面前,說道:

“太太,您當日讓紅渠替我燻的被褥連您自己都不記得了嗎?”

言修聽到這裡,再也抑制不住悔恨,臉色蒼白,傷口疼痛,可怎麼也抵不過知道這些惡事後的心寒。

謝氏嚥了下口水,她是真的忘了還有這一茬兒,原以為將紅渠給解決掉,這件事就算是翻篇兒了,從此以後不會有人知道才對,可她哪裡想到,言昭華這臭丫頭居然把這件事藏得這樣深,等到這個關鍵時候,才拿出來說,謝氏暗自咬牙,她也不傻,剛才之所以說那些無賴的話,不過就是想再最後爭取一點機會,如果說只是偷偷轉移謝薇假裝的事情,她有自信能說的言修最起碼不會休她,可若在加上一條給嫡長女下毒的罪名,那她這輩子是絕對沒有指望再待在言修身邊了的。

事到如今,她只有打死不認,謝氏搖頭:

“什麼紅渠,什麼被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言昭華似乎早就料到謝氏會這樣說,緊跟著就接過話頭:“你說你不知道?那張平和王氏知道嗎?這馬錢子不是禁、藥,可因為有毒性,每家藥鋪裡進貨都有明帳,誰買了回來,也有記錄,張平他二叔就在你昇平藥館裡做配藥先生,只要查查昇平藥館的帳,就知道張平他二叔有沒有私下拿過藥,有沒有配了香料拿給張平,或者,直接審問張平也成,是不是張總管?”

張平慌得滿頭大汗,飄忽的眼神出賣了他,言昭華見他這樣,乾脆走到他面前,對著張平說道:“張總管,以你對太太的瞭解,你猜她會不會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你身上呢?紅渠當初為了她豁出性命,做了對我下毒的事情,可是她呢?在紅渠下完了之後,短時間內不需要她了,就因為紅渠的一點小錯,就直接派人把紅渠給打死了,你覺得她會不會最後指認讓紅渠下毒害我的人,其實是你們夫婦?”

言昭華的話雖然在外人聽來有些似是而非的,可是在張平聽來卻是別有一番意思的,因為謝氏的脾性他再清楚不過了,典型的過河拆橋,過牆撤梯,凡事若不傷及她,那她也會對你比較容忍,可一旦有事情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