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身上,柳氏立刻在臺階上喊了一聲:“毛毛躁躁,像什麼樣子,還不去洗臉,把烏七八糟的東西統統給我洗乾淨去。”

言昭華沒見過柳氏對言昭寧發這麼大的火,看了看顧氏下意識護在腹前的手,便猜到了柳氏發火的原因,並沒有說破,言昭寧剛剛經歷了和父親分別的事情,又被柳氏這麼不給面子的吼了兩聲,頓時兩頰臊紅,豆大的淚珠子就又落了下來。倒還不敢在國公府裡鬧小姐脾氣,左右看了看,只覺得今日的面子丟的實在太大了,捂著臉就哭著跑了出了垂花門,言書彥似乎也覺得有些格格不入,還好沒糊塗,過來給顧氏和柳氏行了告退的禮,這才追著言昭寧出去了。

言昭華上前對顧氏和柳氏說道:

“寧姐兒不捨父親,這才失態,外祖母和舅母不要惱她。”

顧氏笑著擺手:“什麼惱不惱的,都還是孩子呢。”這話說了出去,顧氏就牽著言昭華往廳裡走去,言昭華回頭對言瑞謙喊了聲:“謙哥兒一起來,外祖母這裡的糕點可好吃了,你從前一定沒吃過。”

言瑞謙愣了愣,看到石階上站著的柳氏,還是沒敢上前,柳氏瞧他那小可憐的樣子,也是心軟了,她的確不怎麼喜歡謙哥兒這個孩子,因為她的薇姐兒就是生他才沒命,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物是人非,她也知道不能再糾結這些事情,孩子畢竟是無辜的,華姐兒先前定是故意說,謙哥兒沒吃過她院子裡的點心,想來也是好笑,她擎蒼院有個從江南來的點心師傅坐鎮,來過府裡的孩子都喜歡那口兒,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家的孩子來了,都能嘗上一口,可偏偏她的嫡親外孫和外孫女吃的最少,外孫女這段日子來的勤,往常也甚少遇見,這外孫子更別提了,她就沒有想過讓他來吃。

對言瑞謙招招手,說道:

“進來吧,我讓人多準備些口味,看你喜歡什麼。”

言瑞謙驚訝的抬頭,眼眶裡立刻就凝聚了感動的淚水,言昭華心中一喜,見他還愣著,跟顧氏打了個招呼,就走過去牽著他的手往廳裡走去。

柳氏讓他倆坐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問言瑞謙想吃點什麼,言瑞謙緊張的說話都有些磕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柳氏打趣:“上回你給外祖送了份合他心意的字帖,我還以為你這孩子開竅了呢,怎的還是這般磕磕巴巴的,不像個樣子。”

言瑞謙臉紅的低下了頭,言昭華打圓場道:

“外祖母就別打趣他了,平日裡就不愛說話,我和他坐在一起半天,他都未必能和我說點什麼,上回我生病了,他自己不好意思來,就偷偷的躲在假山後頭看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個姐姐多兇呢,連弟弟都怕我。”

這段話活潑有趣,柳氏和顧氏想到言昭華說的那個場景,不由得都笑了出來,她們笑了,言瑞謙就沒那麼緊張了,居然破天荒的跟言昭華在柳氏的院子裡坐了小半日。

第五十一章

言修四月初就領了皇命,往南疆趕去,南疆位處極南,有滇南大軍鎮守,這回皇上撥了五萬兵馬給言修,先打個頭陣,而後大軍再至。

言昭華帶著帷帽,站在城樓之上,謝國章親自帶著幾個孩子到城樓相送,昨晚已經為言修踐行,言昭寧又是哭鬧不休,早上還鬧脾氣,居然沒來相送,言昭華帶著言瑞謙和言書彥一起,目送著言修和長蛇般的糧草隊伍離開,城樓上多是言修的同僚,也知道他們是言修的兒女,不時有目光投來。

“大姐,你說父親會平安歸來嗎?”言瑞謙這般對言昭華問道。

言書彥不等言昭華開口,就對言瑞謙回道:“我聽說苗人可兇了,他們還會用毒,打仗的時候,還帶好些蛇蟲鼠蟻上陣呢,都是有毒的。”

言瑞謙看了一眼說話不動腦子的言書彥,小聲喝止:“胡說八道什麼?”儘管他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