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聘婷嫁入陸家剛滿月,便藉口要靜養避去京郊莊子上。 這莊子是她祖母阮氏的嫁妝,莊子裡裡外外都是王家的人。 王聘婷在莊子上一直待到生下一個女兒,滿了四個月才抱著孩子回陸家一趟。 當然,抱回去的不是她自己的親生孩子,而是一名剛出生的嬰孩,從一名貧窮農婦家買來糊弄陸家上下的。 陸家人見了也沒懷疑什麼,反而很是歡喜。 但王聘婷沒在陸府待幾天,便又抱著孩子離開。 這次她在外足足待了快一年才帶著自己的孩子回到陸府,並將親生女兒陸小曼交給蔡夫人撫養,自己則千里迢迢跑去北疆,跟秦康要撫養費。 至於那個買來的孩子,早就因撫養不精心夭折了。 也正是這年,生活在北疆的女真各部落開始互相傾軋,甚至剿殺對方的男人,搶奪對方的女人。 駐紮在各地的衛所也受到影響,因為經常有人流竄到軍屯附近,偷屯子養的雞羊牛馬,有時還劫掠婦女。 北山衛所偏僻,雖沒受波及,但也被上司抽調一批人出去剿匪。 於是,宋二孝便帶著三百人的騎兵隊,趕去跟指揮使的隊伍匯合。 誰知騎兵隊剛出去一天,巡撫秦康就帶著一隊人來到北山衛所。 此時長安正在窗下講故事給三歲的弟弟聽,院門就被人敲響。 小菊去開啟門,就見門外站著一群人,不由一愣。 剛想說你們找誰,就見一副男子裝束的王聘婷從人群裡走出來。 小菊皺眉,正待關上門,幾名護衛便推開她走進院中。 “你們想幹什麼?”小菊怒斥:“連千戶官宅都敢亂闖?” 王娉婷迤迤然走進來,冷笑道:“怎麼?你家主子多大的官威?竟然連巡撫也不能進院子了?” 小菊這才注意到,王聘婷身後還跟著一位身穿紫袍的男子,正是巡撫秦康。 長安與母親姜如意也從屋裡出來,見到王娉婷一行人,直覺來者不善。 不過自家也不是勢單力薄,不說院門口有侍衛把守,就是整個衛所的百姓也為自家馬首是瞻。 “見過大人。”母女倆朝巡撫微微行禮,並沒有請他進去坐的意思。 長安道:“不知大人所為何事?要硬闖我家宅院?” 秦康環視周圍一圈,說:“本官聽說你捏的泥像有異象,特意過來請教一番。” “不敢當大人的請教。”長安正色道:“我小時候確實學過捏過泥偶,卻並無什麼異象,現在早就忘得差不多。” 秦康微笑著沒反駁,而是仔細打量一番面前少女,只覺得她長得比之前更可心了。 “你也別藏著掖著了。” 王聘婷笑眯眯道:“你那堂兄宋承業都說了,當年你家鄉鬧旱災,當地鄉紳給你家送了好些錢,只為求一口吃水井。就連趙平大人都請你叔叔開鑿過一個泉眼,將整個水庫都填滿的泉眼啊,是不是很神奇?” 長安冷冷注視她:“你到底想說什麼?說我家人都是神仙嗎?” “神仙?”王聘婷不屑地打量一眼少女:“就憑你?妖精還差不多!” 長安還沒說話,姜氏懷裡的小石頭怒了,大聲道:“你才是妖精!醜妖精!” 周圍侍衛們沒忍住,噗呲笑出聲。 王聘婷臉都綠了,狠狠瞪向小石頭:“怎麼說話呢?小崽子!” “你才是小崽子!”小石頭長到三歲整,別的沒學會,盡跟著陶鐵學了“你才是叉叉叉”反駁旁人了。 姜氏見王聘婷要與兒子吵起來,趕緊抱著他回了屋,將其關在屋裡後這才出來,與女兒站到一處。 秦康見這母女倆一點也不謙和,心裡不悅,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便放軟聲音道:“本官沒有惡意,你們也無需緊張,只是最近不少地方發生旱情,我想帶你們一起去巡視一番。” “我們一介女流,去那種地方做什麼?真把咱們當成會行雲布雨的神仙不成?”姜氏攥緊閨女的手,心裡一陣陣緊張。 王聘婷冷笑:“由不得你們不去!此乃聖上口諭,你們莫非想抗旨不成?” 長安對這兩個人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聖上口諭?你們不會假傳聖旨吧?” “放肆!”有狗腿子呵斥道:“咱們大人豈容你胡亂質疑?” 長安見他們來者不善,示意母親先回屋,自己來應付眼前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