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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報仇,可謂不孝;不孝不義,有何面目見於人前。”遂向叔父說:“兩兒年幼,全賴叔父照顧,我近日回京城,不便攜帶奔波,仍請叔父代為管教。家中無人,也無甚田產需要料理,侄兒打算明日即回,約過三兩月,再來看視,若不能回來,請叔父將兩孩子拉扯成人,記住陳家血仇。”叔父窺伺其意,說:“我知你欲報大仇,叔父自不應攔阻。只是現在恐怕不合時宜,太魯莽,仇不能報,反而丟了自己的性命。自古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你且先放下,容以後俟機而為,千萬不可憑一時血性輕舉妄動。”陳德聞言,益覺悲傷,泣道:“只怕難得有機會,若到這般等待下去,豈不是不報了麼?”一旁表兄聽罷,見陳德膽壯,急火攻心,立刻站起,捉住臂膀,雙目生輝,說:“表弟前去報仇當真不怕死麼?”陳德被激,應聲而起,道:“如今我已無家,再無牽累,況既為父報仇,豈能顧惜父母所給之軀?而今父親妻子皆死非命,此仇不共戴天,倘談什麼怕死!”“這就好,”表兄拍拍陳德肩膀,盯視陳德低聲道,“表弟可先小住,我有辦法。”陳德將信將疑,遂點頭應允。
晚上商談,陳德才知表兄乃為榮華會成員,亦屬白蓮教之一小分支,在直隸一帶素有分佈,影響很大。白蓮教遭重創,榮華會勢單力孤,正在無法,恰在京畿地帶興起了天理教,盛況一時。該教派原教主乃郭潮俊,人眾甚多。郭潮俊既歿,林清代之而起,聯絡各派,廣佈教義以“三際說”來立其教理,將“真空家鄉,無生父母”奉為八字真言,廣羅門眾。於是各省教派紛紛歸附,林清勢焰漸壯,遂自立壇主,分封部眾,邁赫一時,唯待時機成熟,便可揭竿而起,舉建大功。陳德表兄亦歸用其下,並於天理教中司一小職。表兄道:“現今朝吏昏庸,尚不如盜匪。官逼而民自反,各地紛紛舉義。官兵所到之處,肆意踐踏百姓,搜刮脂膏,敲骨吸髓。所被逼迫致死者,何以記數?你欲為父。妻報仇,又哪裡尋到那些滿族官兵?自是大清氣數已盡,理應逐出中原,復興漢室,這方不愧英雄一生。”陳德道:“上回白蓮教舉事,京城也人心惶惶,可惜終是被滅,未能成就大事。”“所以壇主有令,”表兄接道,“只能智取,不可強攻,白蓮教的失敗便是教訓了。我教如今全是秘密行動,各處安插眼線,連紫禁城內亦有內應,時機一到,便可一舉成功。”陳德復喟嘆道:“可惜我身為廚役,空無技藝,縱然入教,俟等報仇又談何容易?若不人教,孤身無助,也只能徒然傷心而已,真正沒用!”“弟不消悲觀,”表兄略一沉吟,便低聲道,“昏官比比皆是,殺其一二於事不濟。表弟既有此血海深仇,敢不敢去刺殺皇上?”“怎得不敢!”陳德“霍”地站起,抄起手,咬牙切齒道:“反正豁出一命,只要報得家仇,還有什麼不敢的?”表兄慌忙噓他輕聲,仍舊按他坐下,道:“小聲些,此事沒有萬全之計,縱使你身居京府,但宮禁森嚴,你亦接近不得。”陳德道:“我寄身內務府,常有機會接遇皇上,還擔心什麼?”“不行!”表兄搖頭,“即使幸見,也不可能近身,貿然出手,反會壞了大事。你且安心暫住,待明日我去稟知壇主,再作安排。”陳德一想,別無他法,只好準允。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