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不知為何,求到了老爺跟前兒,說是不想再讀書了,想跟著老爺學學怎麼打理生意呢。”高媽媽絮絮的給坐在東次間的陸清寧學說著——大太太謝氏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人也變得容易睏倦了,這會兒還不曾起床。

陸清寧微微皺起眉頭。是陸文博長進了,還是哪位高人在身後給他出主意?於姨娘自打住進了莊子養病,陸文博屢次請求前去探病都不曾得逞,誰會教他這些!?莫不是又有族中偏枝搗鬼呢?

“老爺怎麼說的您知道麼?”她問高媽媽。

高媽媽嘴角翹起:“老爺……做不了主。”

陸清寧心中偷笑。若不是老爺是她親生父親,高媽媽又是太太自小的奶孃,不好當著她面前如何如何,說不定會如何詆譭陸廷軒呢。

陸廷軒做不了主,那是自然的,莫說高媽媽。整個陸家的人包括所有下人都知道。且不說老太爺還把持著陸家的所有生意,哪怕是換一個小小掌事都必須老太爺做決定,只說……就算老太爺不在了,這陸家似乎也輪不到陸廷軒當大家主呢。

最近幾年,二老爺陸廷宇和三老爺陸廷哲已經逐漸成為老太爺的左膀右臂,就連五老爺六老爺都各自管了一小攤子事呢;唯獨陸廷軒,接二連三搞砸了老太爺交代的幾宗大事後,如今似乎只剩下吃喝玩樂了。

尤其是自打陸廷軒執意抬進了雪芳,從那以後,他愈發的不節制不掩飾了。逛青樓泡勾欄,似乎已經成了他最最普通的消閒方式;雖然老太爺還會派他出去收收零散的貨銀。卻會派兩個得力的管事跟隨——顯然是根本信不過他。

就是這麼一位大老爺,還能做主給庶長子找個輕省的肥差?是的,陸清寧根本不認為陸文博是真心想學做生意,而是想要多多積攢銀錢呢……好吧,就算陸文博是想學做生意。誰教他?陸廷軒自己哪有這等閒工夫?

“那後來怎麼辦了?”陸清寧頗感興趣的拉著高媽媽追問。

高媽媽不禁笑道:“老爺……自然不好與二少爺明說,說他做不了這個主。於是板起臉來教訓了二少爺一通,叫他先把書念好了,等考個秀才回來再去求老太爺也不遲;還說……若真是考回秀才來,也許老太爺便主動教導二少爺做生意了。”

二少爺都十一歲多了,識得的字恐怕還不如六少爺一半多!一個賤婢生的兒子,也就這麼點子出息了,還想考上秀才?老爺再喜愛這個庶長子。如今卻被這個庶長子碰到痛處,不板臉訓人才怪了!高媽媽想到這裡,老臉忍不住笑成一朵花兒。

陸清寧也笑了,可是笑過之後,眉頭又皺了起來。

陸清雅自打初夏時惹了回禍。已經被關進佛堂裡好幾個月了,前一日她那奶孃呂媽媽哭哭啼啼來了。說是四姑娘長了一身的疹子,於是便趕緊給她請郎中吧,誰知郎中已經請過三四個來,卻沒有一個能看出來病因的!

今兒一大早,陸清寧才到千疊園,便又叫了個粗使婆子出去請陳郎中了——她不願意用家裡的亂七八糟事兒麻煩陳老爺子,可誰叫陸清雅的病那麼怪異,任誰也瞧不出來。

好在今日也到了太太要看平安脈的日子,就算不派人去請,陳郎中也會來;之所以早早派了人去,也是想請陳老爺子有個底兒,畢竟四姑娘的疹子都在身上,若是老爺子不帶著女徒弟木香一起來,這病可能便看不成了。

說起陳老爺子的女徒弟木香,便要回溯到於姨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