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髮,微微躬身,溫煦的笑著:“燕燕,哥哥有事要去做,若來日你還能再見我,我便將芍藥的傳說講與你聽。”

蕭綽默不作聲,失望之色全然表露在臉上。

男子也不再多做分辨,徑直走向芍藥花處,摘下幾枝飽滿美豔的芍藥花遞給蕭綽,溫聲囑咐:“小姑娘要有愛花之心才好。”瞧見蕭綽低垂著頭,他略頓了頓,“我大遼的女子斷不會如此扭捏,燕燕你說呢?”

蕭綽垂首片刻,揚起頭來,緊握著芍藥花,一臉真誠和堅定,“我才不會那般,哥哥你定要記得,下次見面給我講完這故事,萬萬不可忘了燕燕!”說到後面聲音高了幾分。

男子雙手背在身後,越發覺得蕭綽真誠的模樣討人喜愛,正欲答允她,只見她轉身便跑開了,男子望著雙手握花的小小身影消失在蔥鬱的樹叢中,雙眉蹙起,神情複雜,有留戀,有羨慕,有不解。

這男子立於花叢邊,高聲道:“七良,準備赴宮宴。”

宮帳中跑出一小侍從,躬身向男子行禮,“王爺,您可知那女娃是何人,是否懷有不善之意?朝中畢竟還有…”

男子聽到侍從女裡議論蕭綽的不好,腦海中浮現蕭綽清秀的模樣,便不耐煩地擺擺手,大步向前走,“你如今竟也管起本王的事來了!”

原來他便是變亂中死去的世宗的嫡親皇子,當今聖上穆宗的侄子,晉王爺耶律賢是也。

遠處天際朵朵綿雲羞紅了臉,纏綿成一片,如黃昏時分的情人偎依在一處默默相守,西落的殘陽似耗盡全部氣力,散發出今日最後的光芒,金黃色薄紗般籠罩著這簇簇含情的芍藥花。

蕭綽小跑著穿過樹叢,回首望著樹叢掩映著的點點嫣紅,不免心中一陣失落,她垂首瞧著手中的芍藥,耳邊迴盪著男子溫潤的聲音,忽然想起她還不曉得那哥哥姓甚名誰,日後將如何尋他。蕭綽心中不由得懊惱自己糊塗。

夕陽全然墜了下去,朗月疏星,夜風陣陣。

蕭綽這才想起宮宴這回事,連忙順著母親在馬車上向她描述的路線摸索去。她邊走邊惱著,偌大的皇宮沿路竟沒有內侍。她如何得知喜好奢靡的皇上,千百個宮人都伺候不過來。直到隱約聽到有些許宮廷奏樂聲傳來,她大喜,向那方向走去。

“燕燕!”蕭綽聽到有人喚她小字便停下向四周望。

“燕燕!總算找到你了!”一約摸二十多歲的男子向蕭綽跑來,他身著藏青色長袍,疙瘩襻扣,腰間束以淺青色腰帶,高出簫音音一個頭,沒有草原人的狂野,多了幾分儒雅。

蕭綽看到他後欣喜地撲進他懷中,“德讓哥哥!你怎麼來找我?”

韓德讓亦是寵溺的拍了拍蕭綽的肩膀,“我也是隨父親進宮赴宴,蕭伯父喚我來尋你,讓我告訴你宮中不可久留,你母親在馬車上等你回府。”

蕭綽一臉疑惑,卻也懶得多問,卻任由著信任的韓德讓領著去了宮門口。

一邊走著韓德讓詢問著蕭綽又溜去了哪裡,蕭綽卻支支吾吾地不肯說,顧左右而言他的望著天際的流雲,衝著韓德讓粲然一笑,韓德讓總是對這樣的蕭綽毫無招架之力,無奈搖搖頭,回之一笑,便不再多問。

宮門口,韓德讓囑咐了她幾句,便又進宮去。蕭綽望著宮門,長嘆一口氣,她把玩著手中的芍藥,仰頭只見月色清冷,她心中想:種芍藥的哥哥,會有多久才能再見到你?

蕭綽踏上了蕭府的馬車。

芍藥花開得那樣盛,一簇簇一團團,盛放如燕燕之嬌顏。

初遇那般美麗,只一眼彷彿已瞧見了執手相伴的餘生,奈何前路多風雨,這便是註定了要以生死血淚來求取一世的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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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宮宴驚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