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朝女將軍的前背景,這柄桃花刀的歸屬,絕不是個可以小覷的問題。

第二天一早,她離開行宮前往京城,意外地又發現她手下的那幾十名士兵,都手持刀劍圍在馬車周圍,只不過人人都換了血月士兵的服裝。

“怎麼回事?”她小聲問自己的副將楊帆。

楊帆回答,“昨夜李承毓來找我們,說我們若還是穿著司空朝的衣服,進入京城後必然成為別人攻擊的靶子。血月的衛隊在自己的領土上不會有很高的警戒,所以換裝是必要的。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同意了。”

聶青瀾沒有再說什麼,遠遠的可以看到李承毓就在隊伍的最前面,他沒有再過來和她說話。待所有人馬都準備就緒後,車隊浩浩蕩蕩地向血月京城駛去。

她此次來血月,最大的一個要求就是‘一切從簡’。這並不只是因為她本性厭惡奢靡和豪華的排場,還為了適逢血月國喪,她的身份特殊,此時若是大張旗鼓的進京,必然會引起很多人的反感。

但即使如此平靜,這前前後後近百人的車隊,還是引起了許多百姓的注意。

在進入京城之後,她可以聽到道路兩旁百姓們的議論紛紛,甚至有些人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訊息,竟知道車內坐的人是她,於是議論開始變成了騷動,直到逐漸有人開始情緒亢奮。

“她是司空朝的人,聽說還是司空朝皇帝的相好,她憑什麼回到我們血月做女皇?”

“就算她有咱們血月皇族的血脈,但她骨子裡已經姓了司空了,就不該再有臉回來!”

“這女人,殺了我們血月多少人啊?她怎麼有膽子妄想做我們的女皇?”

聶青瀾微笑著靠坐在車廂板上,聽到楊帆正在吩咐自己的手下,“準備好,不要讓太多人擠到馬車前來。”

就在這時,又有許多人馬由遠而近的跑來,有人大聲說道:“詹華奉命,在此迎候聶將軍。”

原本該在車隊最前方的李承毓,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車廂外,淡淡回覆,“有勞詹將軍了。”

於是,聶青瀾的車隊四周又被數百名的精壯士兵包圍,民眾雖然依舊激憤,但是看這個情形也知道厲害,只是動動嘴皮子,沒人再敢往前湧動了。

車隊一直進了皇宮內兩層宮門之後才停住。

李承毓親自開啟車門,迎候聶青瀾。“殿下,這裡就是您日後的家了。”

他平平靜靜的一句話,卻勾得她的心抽了一下。

日後的家?她何曾想過要擁有一座皇宮為家?若夢中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奢望,那也該是在司空朝,宮中該有司空晨,與她相依相伴,執手偕老,不該是這異國的土地,異國的皇宮,這滿眼的異國人,以及舉國上下、呼吸可聞的凜凜敵意。

李承毓望著她略帶帳然的表情,輕聲道:“殿下請做好準備,一會兒幾位侯爺及重要的臣子都會來見殿下,殿下無懼怕什麼,但也務必不要和他們翻臉,請殿下回朝雖然是我的意見,但也是他們同意的,這個時候殿下人己到了朝中,他們若是發難,會引起不必要的波瀾。”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不會後悔。”她淡淡地說:“你不必為我擔心什麼,我知道分寸。”

他深深望著她片刻,躬身道:“那我會代血月的百姓,先謝過殿下的寬容和大度。”

聶青瀾卻一笑,“血月的百姓也許不需要你對我的謝意,他們對我的恨,並不比這些貴族少。”

李承毓微微搖頭,“他們現在是不知真相的愚民,但是日後必能理解殿下所付出的艱辛。我最敬佩殿下的,是殿下深知自己揹負了這麼多的怨恨,還肯義無反顧地來到血月。這一點,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你也是啊,明知道叫我來困難重重,居然還敢叫我來!你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