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誰知旁邊隆盛帝就算沒抬頭,也好似知道他心裡的想法般,又在他說話之前,悠悠開口道:

“你就這些人,怎麼總就是不肯滿足?”話語裡帶著難得一見的感嘆意思,好似這麼多年來,皇帝陛下從來沒有這樣真情流露過。

這話沒頭沒腦的,黃懷不知道他是在指哪一個,照之前他問話的樣子來說,好像是對劉氏有所不滿,再加上隆盛帝這段時間私底下做的事情來說,好像是指劉氏的意思,可偏偏這位皇帝陛下,又並不是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感嘆良多的人物,黃懷心裡愣了一愣,卻只是安靜的站在原地,並沒答腔,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自己開口,而什麼時候只是皇帝陛下自個兒感嘆一番,並不需要人家答話,就是因為懂分寸,他才這麼多年都留在隆盛帝身邊,做穩了這太監頭子的位置。

這一次黃懷的猜測,依舊是沒錯,隆盛帝果然是不需要他回答的,自個兒說完了這話,也不知道是在感嘆劉氏等女人,還是在感嘆那二皇子一黨了,他自個兒都不知道的答案,自然也沒想要黃懷來回答,說完這話之後,他臉上的神色微微一冷,將手裡的書放了下來,輕輕合攏之後放到了桌子上,伸手扯了扯肩頭因他動作而要往下滑的披風,高大挺撥的身影中帶著一股銳利的殺氣,冷冷道:

“去夜庭宮”

黃懷微微一愣,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也摸不準隆盛帝心裡怎麼又突然想起要去夜庭宮了,雖然說以前劉昭儀得寵,可是此時她不是都身子不適了遷去偏殿了麼,哪兒還能侍候得了皇上?更何況,之前皇帝陛下說起這位劉昭儀時,並不像是一副舊情未了,連一刻等不及要去看她的模樣啊?心裡胡思亂想著,可黃懷卻是麻利的站直了身子,利落的答應:

“是”一邊看隆盛帝自個兒伸手將披風帶子繫了起來,一邊沒有要換衣裳的意思,已經大步流星往殿外走了,黃懷一看,就猜到隆盛帝是沒有要再帶上其它宮人的意思,換句話來說,就是想這一趟去夜庭宮,他老人家是想安安靜靜的了,黃懷來不及去多想,連忙順手摸了一旁小几抽屜裡的火摺子,一邊又從宮殿門角落裡架子上取了一隻燈籠下來,連忙點著了,這才走到隆盛帝身邊,將燈籠遞了過去:

“皇上,咱們這一走,要奴婢和今兒當值的宮人招呼一聲嗎?”隆盛帝悄悄從養心殿裡消失,等下那些侍候的宮人過來,一見沒了主子,可是會心慌的。更何況黃懷這話還有另一個意思,那就是隆盛帝這一趟過去,是不是寵幸劉昭儀,如果是的話,要通知敬事房一聲,記在簿子上嗎?

隆盛帝轉頭看了黃懷一眼,眼裡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思緒,不過卻將老黃兒嚇得不輕,知道隆盛帝這是已經拒絕他的意思了,也不敢再問話,連忙老實的支好了燈籠,小心照顧著皇帝陛下,一路往夜庭宮的方向走去。

兩人一路走了約摸走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夜庭宮已經近在咫尺了。此時的夜庭宮裡,早已經安歇了下來,四周掛著的燈籠裡,連那火光也透出一股寧靜清謐的味道,還沒走近宮裡,那宮裡頭欄子處關不住的花枝已經從宮殿一角處鑽了出來,夜空中染了淡淡的清香,頭頂上是一刻無際的星空,柔軟的鞋底踩在石板路上,安靜得發不出任何一絲聲音。

這夜庭宮已經算是離冷宮最近的所在,平常根本沒什麼人過來,這麼些年下來,接待過最貴重身份的人,也不過是前些日子剛搬進來不久的劉氏,可是這些宮人在這兒呆得久了,又覺得出去無望,更是顯得這宮裡有一種暮氣沉沉的味道,四周的樹叢裡發出蛐蛐響亮的鳴叫聲,黃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