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臨淵手指輕輕在桌上響著,看著元本一副站立不安的模樣,額頭已經湧出了黃豆大小的冷汗,他笑了兩聲,下意識的將眼睛望向屋角的冰桶,又看了明繡蒼白到有些淡黃的臉色,屋裡靜悄悄的,他敲桌子的聲音就顯得特別的響,一聲聲的接著,極有節奏的響起,就像一下子響進了元本的心裡頭,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惹了主子不快,心裡大嘆自己今年流年不利,一會兒惹了太子妃不滿,一會兒又連太子也對他看不順眼了起來,他心裡正有些緊張間,突然聽到周臨淵開口問道:

“最近屋裡的冰塊是誰送的?”

元本愣了一下,沒料到太子突然開口是提起了這個問題,可是隻要他老人家願意開口問題,那就證明情況並不是已經差到他連說都不想和自己說話,元本心裡一喜,突然有些疑惑的撓了撓腦袋,這才想起自己對以前是誰送冰塊完全沒有印象,現在突然聽太子問起了,心裡猜想這會不會是什麼重要問題,可不論怎麼樣,也是自己失職了,他冷汗一下子又湧了出來,將後背衣衫全部打溼,粘在背上十分不舒服,可是這時他也不敢再耽擱,更不敢想謊言來騙周臨淵,只得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狠狠叩了好幾個響頭:

“主子饒命,以往是誰送冰塊,奴婢確實沒有印象了,只是今日是夏晴送過來的,奴婢還特地問過她一番。”

他是確實疏忽了,可是認真算起來這事情也不能怪他,作為明繡院子裡的總管太監,他一天也是很忙的,不能成天閒在這屋子裡頭,就守著看這屋裡誰進進出出,每日這院子裡頭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歸他管著,一些通知人的事兒,或者是賞罰人的事兒現在仲尤兩人被撤了,也就全歸在他身上,他心裡欣喜兩位嬤嬤被奪權,正好太子妃信任自己,因此辦起事兒特別的賣力,想好好表現一番,成天在屋裡跑進跑出的,兩腿都快跑細了,哪裡還能注意得到每天送冰塊過來的到底是誰這樣一件小事。

周臨淵緊緊盯著他,料想他在這件事情上不敢說話,又敲了兩下桌子,這才眼也不眨的問道:

“你既然問過夏晴,那她說過什麼?”

元本後背一緊,就是一個再傻的人這時候也該知道屋裡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最要緊的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如果主子想和你說,你再怎麼耍心眼兒左敲右擊也沒用,反倒惹人厭惡,只要老實做好自己的本份,不要多嘴多舌去討人厭,自然性命可以活得更長久一些。

“奴婢就問夏晴一個二等粗使丫頭怎麼過來了,她說是來送冰塊的,奴婢看了看桶裡確實是冰塊,也就讓她進來了。”他拼命的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節,想了想確實沒發生過什麼異樣的事情,這才點頭肯定的說道。

“那以前是誰送冰塊,你問過沒有?”

元本一聽這話,搖了搖頭,這才想起那夏晴著實狡猾,既沒說以前是誰送的冰塊,也沒說她自個兒是不是往後還要再送過來,原本這些不過是小事兒,可是等主子問起來,任何雞毛蒜皮的事情也得當作大事對待。

明繡安靜的聽著周臨淵問話,聽他問起夏晴的事情,不由有些疑惑,她之前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周臨淵現在這麼問了,好似就已經在懷疑夏晴了一般,這無憑無據的,難道就真認準了她?

周臨淵衝她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兩人一個眼神就已經領會到對方的意思,明繡這才側過臉,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難受得厲害,睡意一陣陣的湧上來,不由將腦袋靠在了周臨淵肩上,俊美的少年微微調整了姿勢,讓她能靠得更加舒服一些,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溫柔了許多,只是轉過頭看著元本二人時,又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樣:

“本宮今兒就和你們直說了,往後你們倆跟在本宮和太子妃身邊,都是能用得上的,相信你們也沒什麼理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