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無奈,又收了於舒晉不少銀子,這才勉為其難替她瞧了瞧,這一來才瞧出了內裡的明堂。從外表看來,於舒豔只是腰下紅腫而已,可要是如此簡單,她絕不會昏了如此之久,原因就在於,這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內裡卻是已經被打爛了,而且裡頭的髖骨不過就是十板子,卻已經有斷裂的痕跡,因為大夫是個老大爺,因此並沒敢細看,只能從丫環的回話裡判斷。

而最為嚴重的就是這髖骨的斷裂,那裡離肚腹處比較近,就是以後於舒豔好好的養著,養好了,那麼她往後行走不會受到影響,已經是天大的萬幸了,至於作為一個女人,她則是已經不能再生育了,這十板子將她往後的希望已經打散。這情況還不是最差的,而最差的則是,她今日下午時在太子府被人拉了鬥蓬受刑,外頭天氣這麼冷,雪花一片片的飄得滿地都是,就是穿著鬥蓬在外頭也足夠讓人冷得半死了,更何況她只穿了一件薄襖而已?因此抬回來沒多久,在之前於光左醒來時,那邊院子就傳來了訊息,說小姐已經受了風寒,此時發起了高熱來。

在這個時代,風寒可大可小的,如果一個不好,很容易就丟了性命,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孩子,熬不過這個惡夢去,因此古代孩子夭折率很高,中藥溫和講究不傷身體為主,因此治起來就慢了些,更何況於舒豔情況又有不同,她已經發起了高熱,過來報信的丫頭是珠兒,原本是於舒豔貼身侍候的兩個丫頭之一,可她才穿越過來不久,雖然有於舒豔的記憶,可兩人性格畢竟不同,她怕露出了馬腳,就算能瞞得過於光左夫婦,可是這樣貼身侍候在她身邊十幾年,對原於舒豔生活習慣完全不同的兩個丫頭卻不定能瞞得住,因此沒多久就藉口換了兩個貼身丫頭,如今這珠兒兩人也不過是在外頭侍候著,替她跑跑腿而已。

於光左從這報信的珠兒口中所知,於舒豔發高熱之後,嘴裡已經說了胡話,至於說的什麼胡話,從這丫頭滿臉驚惶害怕之色,於舒晉就聽得出來不是什麼好事,因此心裡又煩又亂,問也不願意再詳細的問下去,只是揮手將這丫頭給打發了,猶豫了一下,看著在病中的父親,這話仍舊沒說出來讓他擔心,只挑了她的傷勢說了。

聽了這個訊息,於光左有一瞬間的傷感,可是隨即臉又沉了下來,狠狠的罵了一句:

“她活該”這話一說出口,於舒晉也點了點頭,不管是從外人看還是自己人看來,於舒豔這個下場都是活該的,不但自不量力跑去招惹太子妃,而且還敢當面要挾人家不說,還要人家將身邊侍候的下人全部清了去,她真是異想天開皇家得個孩子多麼不容易,太子妃懷孕這麼幾個月了,要真出了岔子怎麼辦?誰能敢用這個開玩笑?甭說是別人,就連於家自己的人,不論怎麼看,於舒豔的這個行為都像是要謀害人家的樣子,難怪京裡頭傳成了這副模樣,幸虧太子妃沒聽她的話將人清了,不然出了什麼事,於家滿門抄斬,那可真是被她給害死了。

一想到這兒,父子二人相互對望了一眼,都覺得後背冷汗淋淋,於光左愣了半晌,臉色灰敗,氣色瞧起來極差,本來這個女兒一向是他捧在手心疼著的,經過了此事,心裡卻是絕望了起來,看著兒子沉穩的道:

“你往後記得看好你妹妹了,別讓她再出去替於家惹禍,也別告訴她往後可能影響子嗣的事情。”沉默了半晌,於舒晉心裡有些不滿,不過仍舊是點了點頭,只是想起於舒豔時,實在很難再對她生出憐愛之情。

“現在想來,我於家就是毀在了女人上頭。”於光左愣了半晌,看著沉默不語的兒子,心裡又是一酸,到了此時,以前執著的事情,終於想通了一些,又是憤恨又是難受,他這些年來仕途不順,原本到了他這樣年紀,又有這樣的關係,怎麼說也不會位置一直往下挪才對,可惜事與願為,不但是自己沒能升遷,反倒是連累了自己的岳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