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夫遵照王爺的命令傍晚時分就已經守在這間暗室等待,如今已經完成使命,兩個人道別之後結伴離開。

上面傳來一聲落鎖的聲音,雲柳喜好看的鳳眼終於疲憊的闔上。

心口隱隱作痛,酸澀的突然讓他不知所措。

人與人之間,為之牽繫的究竟是什麼;是愛,還是情;

身後昏迷的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悄悄的開始讓他有了牽掛;

主持方丈的卦解

夜半三更,一床鏤金玄絲的紗帳前,香王無聲無息的站在暗處,看著床上睡的昏天暗地的寶妹。

也許是夜晚時在外面受了寒,裹在厚厚的棉被中還是不自主的打著哆嗦。

歐子夫從衣櫥中拿了一床新軟的被子,攤開蓋在她的身上,細細的掖上肩頭的被角,抬起身的時候,手不順勢撫上她的眉宇間。

三年前,那個深秋菊黃霜落的季節,大相國寺的鐘樓上傳出陣陣雄渾洪亮的鐘聲,他站在下面仰望著鐘樓出神。

那個時侯,策馬揚鞭、意氣風華,慶功宴上迷醉多日之後踏進大相國寺,看暮鼓晨鐘,看月升日落,看百姓臉上滿足的笑容,看世間的一切看不到他想看到的容顏。

主持方丈含笑引他來到寺後一處清幽的禪房,親自為他卜上一卦。

方丈言:

王爺,死者已死,生者猶存;王爺莫要追憶過往才能不負當下。

他沉默了許久,“生無可依,死無可戀。”

這世間他失去了最重要的,如今還能擁有什麼他不在乎。

方丈搖頭,說:“王爺命中有一女,何以斷言生無可依。”

他淡然道:“遙不可知的未來,方丈不如言說當下。”

方丈雖知他並不相信,也不惹惱,微微一笑,“若王爺肯信老衲一席之言,老衲願與王爺一約,約定三年之後的此時今日,王爺可遇見心中所想之人。”

如今回想起來,歐子夫突然覺得當時的他著了魔,因著方丈的一句話,三年來,他幾乎派人把京城御家每日每時的一舉一動都監控在手中。

在外征戰,每月除了朝廷送來的加急文書便是府中傳來的報告記錄,三年中,他幾乎看著御府成長。

不為別的,只為當初方丈一言,王爺可遇見心中所想之人。

三年,他一次一次的希翼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一句話會讓他做出如此多的瘋狂之事。

當初,她在面前含笑而死,他明明看的分明;

她的死是一個不爭的事情,他竟然著魔了一般期盼奇蹟出現;

皇帝也會不甘心

皇宮御書房內,當今萬歲自打從香王府歸來,負手而立面朝一副“江山社稷”的畫卷深思許久。

他,還是棋差一招。

那個人,早已不是當初的兄弟,也許,他也早已不是當初的兄長;

當年,是他的急躁埋下了今日的對峙。

那個女人,曾經義憤填膺的站在他的面前指責。

“如果你做不了一個賢明的君主,那請你把皇位讓給他,他比你更適合這個國家;如果你不捨得這個皇位,這個江山,那就好好善待他;他不是你心中所想的人。”

“生在皇家又如何,你在我面前沒有自傲的資本,因為我永遠不會跪在你的面前喊萬歲。”

“我不是你稱霸天下的阻礙,能夠阻擋你的腳步是你的心,他只能當你的戰車,可戰車也總有殘缺的一天,那個缺口你補不好,我卻能,為什麼他不能屬於我!”

“你叫他衝,他從未後退;你讓他站,他從未喊累;你想要的,他可曾推卻;你不想要的,他可曾強求;這樣的一個人,你真的以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