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的無奈,所以他從不要求,從不埋怨。

可今日她在他面前,如此冥頑不靈,哪怕事實已經明晃晃的擺在眼前,她也根本不願意去相信,甚至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的身上。

眼前的杜月蓉已經沒了他心中曾經端莊溫和的樣貌,取而代之的是她的歇斯底里和自我封閉。

他將目光調開,不想在看她,心中苦澀,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就算他可以原諒她曾經所有的過錯,也不代表可以接受因為他站起來而選擇再次回到他身邊的她麼?

他的心也不是鐵打的,這麼多年心中受的傷,他也覺得很累,有一個聰明又傻氣的女人願意撫平他心中的不安和創傷,他怎麼會捨得離開。

若她對他是有眷戀的,那麼此刻的他又何嘗不是對寶妹有著深深地眷戀,而且一日濃過一日。

“馮夫人,若沒有其他的事,就請回吧。大路通天,各走一邊,若緣分已盡,又何苦互相糾纏。就算你不希望我過的比你幸福,也請你高抬貴手,別讓我有可以恨你的理由。”他說出這句話,心口忽然放鬆了很多,或許,在他心底,他也不是那麼雲淡風輕的。

被拋棄、被無視、甚至被惡意中傷,他也是會介意的吧,只是那樣的介意卻無妨讓他埋怨她。

但是,她伸出手要掌捆寶妹的那一剎那,他驚覺心底竄上來的怒火。

“文殊,你說什麼?”杜月蓉不敢相信‘恨’這個字竟然從歐陽文殊的口中說出,不由瞪大眼睛望著他。

“我說,別讓我有恨你的理由。”歐陽文殊淡淡的道。

來人,送客(4)

緩了好半天,杜月蓉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突然放聲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

“真是沒想到啊!哈哈哈,文殊,你竟然會對我說‘你恨我’?是啊,你怎麼會不恨我,是我拋棄了你嘛;是我嫌貧愛富嫁給了馮文昌;是我一直在糾纏你,讓你覺得束縛是不是?”

歐陽文殊眉頭緊皺,看著杜月蓉顯得有些失真的笑容,他說不出來心中是一種什麼滋味。

杜月蓉突然咆哮,“對!我就是想要纏著你,又怎麼樣?從小到大,我的身邊一直都有你,是你說你會一輩子保護我,我嫁給馮文昌的時候,你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難道你就沒有錯嘛?若你當初對我說一句話,哪怕半句也行,你說‘月蓉,你留下,留下我身邊’。哪怕是這樣的話,你對我說過一句嗎?沒有!你根本連說都不願意說,你巴不得我嫁給馮文昌是吧?你恨不得早點迎娶那個小妖精是吧?你想早點娶她過門,所以你就毫不在乎的將我推了出去,讓我嫁給馮文昌!”

歐陽文殊驚愕的望著她,對她剛才說的話一陣猶疑,“馮夫人……”

“不要叫我馮夫人!我不是!我是杜月蓉,我是杜月蓉!”杜月蓉的神情依然有些癲狂,遠遠的下人看見這面的氣氛有些危險,急急上前。

“你們給我滾開,一群賤奴,誰敢碰我?!”杜月蓉揮手將上前阻攔的下人打到一邊。

看著自己府中自小伺候他的下人竟然被杜月蓉的一巴掌扇出血,歐陽文殊終於剋制不住吼道:“杜月蓉!”

聽到歐陽文殊喊自己的名字,杜月蓉非但沒有自覺反而還笑了起來,“對,文殊,我是月蓉。我們才是般配的,你不要同她在一起。”

歐陽文殊冷冷的揮開她伸過來的手,“夠了!馮夫人你該回去了。來人!送客!”

擋路者死(5)

他這次真的沒有耐性了,他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平靜,心裡的大度,他不要自己再像個傻子一樣,看著她在他面前自哀自憐。

身後一聲聲撕裂的叫喊,杜月蓉被幾個下人架出了歐陽府,厚重的大門在身後重重的關上,明顯不再歡迎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