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人上前,將一壺酒放在了蘇奕身旁。

“多謝。”

蘇奕頷首致謝。

美婦人含笑道,“皆為同道,於此相逢,也算有緣,應當的。”

接下來,這十多人在這破舊殿宇中席地而坐,有的拿出各式各樣的山野珍饈,有的拿出琳琅滿目的美酒。

有的將準備好的筆墨紙硯鋪開,有的甚至拿出了玉笛、長琴等樂器。

而後,這十多人一邊飲酒,一邊交談,其樂融融。

大殿外夜空如墨,飛雪隨風。

大殿內卻歡聲笑語。

有的吹起玉笛,音調輕快,另有女子撫琴,與之呼應。

有的揮毫潑墨,畫了一幅“雪夜宴飲論道”圖,引來一片叫好聲。

有的對酒當歌,抒發修行不易的感慨,引來不少共鳴。

也有人坐而論道,高談闊論。

偶爾間,也有人會看向蘇奕所在的地方,發現蘇奕躺在藤椅中打盹,也就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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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蘇奕哪可能睡得著。

如此雪夜,寒風凜冽,又是荒郊野外之地,遇到這樣一場“論道聚會”,自然顯得很有意思。

在蘇奕眼中,這十餘人的修為根本不足道哉,最強的也僅僅只是個剛踏足仙道的宇境仙人。

而其他人等,全都是還未成仙的“修士”。

他們明顯來自不同的地方,在今晚才相聚於此,一為聚飲作樂,二為談玄論道。

他們議論修行時的話語,對蘇奕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其中一些對大道的認知還有謬誤之處。可不得不說,那種熱鬧融洽的論道氛圍,卻讓蘇奕都受到感染。

修行路上,能有志同道合之輩時常相聚,一邊飲酒,一邊暢談論道,無疑是一樁值得快慰高興的事情。

可這一場“雪夜論道”在進行半個時辰,就被一道突然響起的冰冷聲音打斷了。

“你們這些妖孽,倒是很會享受啊!”

聲音響起時,一陣凜冽狂風裹挾著刺骨的寒流灌入大殿。

篝火都被吹熄滅。

那滿座的交談聲、飲酒聲、吹笛聲、撫琴聲、隨之戛然而止。

潑墨揮毫的人收起了畫筆,對酌飲酒的人霍然起身。

熱鬧的氛圍,也隨之蕩然無存,整座大殿變得壓抑沉悶。

那十多道身影,都已起身,神色不善地看向大殿外。

夜色中,一個揹負長刀的青年男子踏雪而來。

他膚色黝黑,面孔稜角分明,凌亂的長髮隨意挽成一個髮髻,一對眸冷厲如冰,亮若寒星。

雖然隻身穿一襲陳舊長袍,可卻掩不住他那一身的懾人鋒芒。

當看到此人出現,那十餘個修士全都吃驚,臉色大變。

“開元道宗外門鎮靈殿弟子牧白,前來擒妖!”

長袍負刀青年拿出一個腰牌,示意了一下,而後神色冰冷道,“你們可以逃,但我保證,誰先逃,誰死!”

一番話,比呼嘯的寒風都冷,那些修士全都渾身發僵,臉色難看。

真靈殿牧白,一位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刀仙!

在開元道宗,他興許只是一個處於最邊緣的外門弟子。

可對他們這些散修而言,這等人物已是他們根本不敢招惹的大人物!

“牧大人,我等相聚於此論道,並未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大人是不是誤會了?”

為首的道袍老人開口了,姿態擺的很低。

他是這群散修中唯一一位踏足仙道的宇境妖仙。

“若你們聽過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