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掌拍在馬臀之上,任由馬兒狂奔起來。風因馬的狂奔而變得凜冽,吹亂了她的長髮。她只覺得心亂如麻,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很陌生,心底似乎有另外一個人,完全不同的她隱藏在最深的地方。

忽見兩騎馬從路的前方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們跑得很急,看起來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正在趕路。無雙便拉馬讓到一邊,以免擋住他們的道路。

那兩騎越跑越近,馬上人一男一女,男的長得頗為英俊,女的則極是秀麗,端得是郎才女貌,極是般配。不過這也沒什麼出奇的,奇的是,馬上的男人居然是苻宇,而女子則是張念恩。

苻宇此時也看見了無雙,臉上立刻現出古怪已極的神色。

他一向將無雙視為神仙,每次見到無雙必然是七分恭敬加上三分愛慕,甚至無雙離開長安的那段時間,他也是日日在城門口等候。但此時,他臉上的神情卻完全不同,有些驚惶又有些愕然,總之絕不可能是他注視著無雙時應該露出的表情。

無雙一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必然有事發生,她卻永遠是鎮定從容如同古井之水。她微微一笑問道:“苻宇,你的傷已經痊癒了嗎?”

苻宇拉住馬韁,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無雙,他絕不該以這種無禮地眼光注視無雙,他的臉上充滿了不解與懷疑之色:“你是公主?”

無雙笑道:“才分開沒多久,你就不認識我了?”

苻宇還來不及答話,張念恩卻已經嘶聲叫道:“你這個惡魔,你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不願意放過我們?”

無雙卻仍然氣定神閒:“難道自從上一次我被黑衣人劫走之後,你們還曾經見過我嗎?”

張念恩呆了呆,不由望向苻宇。苻宇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是疑惑,但他到底是相信無雙的,對於無雙的敬愛已經根深蒂固地存在了十幾年,就算是乍逢劇變,也一樣無法從心底完全抹去。他道:“我們昨天才剛剛見過面。”

無雙笑道:“昨天見面之時,我可是做過什麼事情?”

苻宇皺眉道:“公主難道忘記昨天的事了嗎?”

無雙故意笑道:“我最近記憶欠佳,有許多事情做過就忘記了。可能是被黑衣人劫走了以後,受到了刺激,還未康復的原因吧!”

苻宇輕輕嘆了口氣:“可是公主昨天卻殺了人。”

無雙一怔,心裡想到他們見到的只怕是瓔珞,但以瓔珞的個性,又怎麼會隨便殺人?“我殺了誰?”

張念恩怒道:“你殺死了我的父親,難道你忘記了嗎?”

無雙略一沉吟,瓔珞為何會殺死一個普通的老人?難道這老人有取死之道,她道:“苻宇自小與我一起長大,你認為我有殺人的能力嗎?”

苻宇遲疑道:“公主確是有能力殺人,只不過公主從不必親自動手,而且所殺之人也不會只是一兩個。只要公主隨便說一句話,可能就會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雖然我從未看見公主親手殺過一個人,可是昨天卻又分明是公主殺死了張子產。”

無雙被他這番話說得有些失神,她倒不是因為苻宇說她親手殺人一事,以瓔珞的本事,殺一兩個人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她卻是因為苻宇說她只要隨便一句話便可以使成百上千人死去。她忽然想到列子說過,她是他見過最可怕的人,也許列子所說的確是事實。

她不知道其他的公主如何,但從這一段時間的經歷來看,她輕易便挑起戰亂,而在戰亂之中死去的人又何止成百上千?

她怔怔地想著,全沒留意到張念恩正悄然抽出身上揹著的干將劍。劍一出鞘,紫氣凌雲,張念恩一劍向著無雙心口刺去,她雖然不通武藝,但恨極無雙,這一劍刺得又快又準。

無雙眼見干將劍刺到自己面前,她明明可以躲閃,但腦中卻因為苻宇的話而一片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