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又是什麼?”白玉琥並不贊同吳曉來剛才的比喻,他和昏君可是差遠了。但吳曉來的話卻是提醒了他,他所接觸的只是公司的管理層,至於廣大員工對公司近來的變化到底怎麼看,他並沒有最直接的瞭解。

“第三條,角色混亂,公私不分。”

“胡說,我什麼時候公私不分?”這一條他可堅決不能同意,這一點也是吳曉來最有親身體會的,為什麼她要這樣說?

“在公司,你是總經理,我是員工,沒錯。可是回到家,我就當你是老虎,是我的朋友,可你還當自己是總經理,當我是你的員工。一旦我和你抱怨什麼,你開口閉口不是批評,就是教育,還總拿公司發展大計來壓我。我現在真覺得在家在公司一個樣,不是因為公司如同家一樣的溫暖,而是因為家裡如同公司一樣的冷酷。”吳曉來又氣得嘟起了嘴。

“沒這麼嚴重吧,在公司你敢像剛才那樣抱著我哭?”白玉琥心裡咯噔了一下,緩了緩才笑著說:“不過我自然是沒有你公私分明,只要是工作的事一定要耗公司的水電。”

“切,那是當然,不用白……”吳曉來說到這個白字,突然想起這個公司也是白家的產業,自己耗的資源也是白家的資源,忙收住口,然後小聲地說:“剛才這三條,你能說不對嗎?”

吳曉來剛才的話對白玉琥確實有所觸動,但他當然不能全盤認輸,明明是他在教育吳曉來,怎麼能變成吳曉來教育他?

“嗯,你說的有道理,可我還是要批評你。不管將來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壓力總是會有的,你必須學著去承受。溫室裡的花朵再漂亮也只能呆在溫室裡,七歲的小孩子都知道這個道理,別讓人笑話你連孩子都比不上。”

“哼,我可不是溫室裡的花朵,我只是一顆種在地裡的小白菜。”吳曉來還是嘟著嘴,“我知道,要成長少不了陽光雨露,也少不了臭哄哄的大糞。不過還是要提醒農民伯伯,拔苗助長等於摧殘祖國的幼苗。”

白玉琥忍不住笑了,“你都多大了,還是祖國的幼苗麼?”

“你剛才不是還說我連七歲的孩子都比不上嗎?難道還不夠幼啊?”吳曉來得理不饒人。

白玉琥心想,這大概是祖國最老的幼苗。

“好了,老幼苗,已經兩點多了,趕快休息吧。”白玉琥看了看放在床頭的鬧鐘,站起身來。

“你要幹嗎?”吳曉來一把拉住他。

“睡覺啊,天亮了還要上班呢。”

“不準走!我心裡還不舒袒,你得陪著我。”吳曉來耍起了無賴。

白玉琥指指鬧鐘,“你看都幾點了,有什麼話睡醒了再說。”

“不行!你又要丟下我……”吳曉來的眼睛又紅了。她不是想故意折騰白玉琥,只是當真不想再有被人遺忘的感覺,那種一個人獨自在下著大雨的深夜裡跋涉的感覺。

“唉,我不想丟下你,可我也要睡覺啊,你當我是鐵人?更何況我就在隔壁,這怎麼算是丟下你?”

吳曉來看了看窗外,黑色的夜幕又激起了她心裡的酸澀。“不要笑話我膽小,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呆在房間裡,要不你等我睡著了再走吧,真的不想一個人……”

白玉琥看到吳曉來的眼眉處透出一絲愁悶,似乎並不是無病呻吟,心裡有些驚訝,難道這場大雨的影響比他想像的要嚴重?於是他又坐回床頭,“好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你快睡吧。”

吳曉來一樂,帶著一絲孩子氣說:“說好了,不準偷跑。”

“你要是沒睡著,我有沒有偷跑你會不知道?還是又要和我拉勾上吊?”

吳曉來又是格格笑了幾聲,便蓋好被子睡了。白玉琥靠在床頭也閉上了眼,抓緊時間休息。他果然沒有偷跑,而且一整夜都沒有跑,因為他閉上眼睛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