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犯渾的惹禍精,像一隻安靜可憐的小獸,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莫名心中一悸,走上前將她抱起來,像拎一隻他養了許久的小生物。眾目睽睽下,他稍顯稚氣的俊臉儘量掩飾著窘迫:“驚擾皇上聖駕,聶印罪該萬死。”

季連修聞了聶印的解藥,神智已完全清醒。他籍著月色,瞥了一眼對方懷中女子,剛才那種勁爆的野性,以及矯健優美的身姿,令他龍顏大悅。

他微微一笑:“這女子很有意思,朕帶回宮去,聶神醫可有異議?”

聶印不卑不亢回稟道:“此女是小民在山野中拾得,野性難馴,又身中劇毒,恐無法跟皇上回宮。”

身為特工的邱寒渡,其實比聶印想象的更早有了知覺,儘管還不算特別清醒,但足以迷糊地聽到這段對話。她不動聲色,心內卻是一陣冷笑,覺得這幫子人還真是有才。穿著古裝,就真當自己是古代人了。一個一口“朕”,一個一口“小民”。

幼稚,虛偽,做作,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陰謀。

季連修沉吟片刻,並未太過堅持。畢竟這聶印不是普通人,別看他只是個少年遊醫,地位卻很是超然,連曾經的少主哥哥季連別諾都敬重他三分。

更因近年來他行事俠義,醫術精湛,見有錢有勢的人就死宰,還大張旗鼓擺明面兒上宰。斂了財,千金散盡,為貧苦百姓治病,這在大唯國簡直是個風尚的標杆。

作為皇帝的季連修,哪兒能這麼傻,非得用皇權去挑戰百姓心中這把標杆?到時,連少主哥哥和唯兒嫂子也是放不過他的。

他這個皇帝當得,還真不能為所欲為。這便擺了擺手,帶著十八騎士準備回宮。啟程之際,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靈國派了使臣,專門來請聶神醫,希望聶神醫能去靈國為他們的太子殿下涅康治毒。

據說,太子涅康中了一種很奇怪的毒,全身癱軟無力。靈國的皇帝連皇榜都貼了,愣沒人能解了太子殿下的毒。這才想到大唯國名滿天下的少年遊醫聶印,如今抱了試試的態度,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到這少年遊醫身上。

季連修當然希望聶印能去一趟,這也是增進兩國邦交的一個機會。況且聶印又能去死命搜刮一番人家的財物,何樂而不為?

聶印聽完,低頭瞥了一眼手中綿軟的惹禍精,還真是有些愁。去靈國倒無所謂,可這傢伙怎麼辦?她是離不得他的,毒素髮作起來要人命,疼都疼死她。

猶豫片刻,他才對皇帝恭敬地答話:“小民會好好考慮,請皇上早些回宮,龍體要緊。”

季連修不再多話,絕塵而去。

聶印拿出解藥,徹底解了邱寒渡的迷藥。扔她在一旁,他忙開了。那匹受傷的馬正呼兒嗨喲哼哼得正歡,見到聶印終於有空理它了,便伸長了馬脖子,來親熱他。

邱寒渡坐在地上,冷冷看著聶醫生的一舉一動。不得不說,這帥哥雖然年紀不大,但極有動物緣。凡是動物見到他,彷彿都天生對他親近。

看著他為馬止血,她忍不住活躍了一把掉冰渣子的嗓子:“聶醫生,你是獸醫?”語氣裡有著嘲諷的意味。

聶印也冷笑一聲:“我本來就是獸醫,專治某些惹禍的獸。”說著,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再不理她,又拍著馬兒好一頓親暱安慰。

他的馬已經換給皇上那撥人了,一聲口哨,便將邱寒渡藏在蘆葦裡的馬召喚了出來。隨手拎起邱寒渡上了同一匹馬兒,緩緩走在前面,那受傷的馬便像個寵物跟著他們回去了。

“這是什麼?”聶印回到家,為馬兒取出了子彈,拿著它來問。上次綿綿的事兒還沒算完賬,這次又來!

“拿來!”邱寒渡伸出膩白的手:“我的槍呢?”這是唯一覺得不合理的地方,當日明明是搶了安遠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