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使者忍不住都在和各自的隨從低聲交談。

而王昌齡旁觀著這一幕,等到演武場中告一段落之後,就把他們引上了旁觀****演練的高臺,距離杜士儀還有至少五十步遠的距離。而隨著一陣戰鼓聲,他們就只見數十騎人疾馳而出,繼而便只見長劍出鞘,那劍身迎著陽光,閃現出一道道劍光,赫然炫目已極。

這是正宗公冶絕親傳,但只是純粹的劍術炫技,在戰陣衝殺的時候效果未必那麼好,可回紇葛邏祿和拔悉密三部使臣被劍光晃得睜不開眼,有人竭力不動聲色,也有人心中駭然,更有人眯著眼睛竭力捕捉那些劍光的軌跡。當這劍光告一段落,緊跟著便是真正的劍術搏殺之際,他們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盯著,心中飛快評判著這些人的實力。

公孫大娘和嶽五孃的劍術更多的是花巧和優美,而公冶絕和裴旻這一脈則是更注重戰陣搏殺。即便沒可能讓整個軍中全都學會精髓,可多上三兩招殺手鐧,再加上今日出戰的這一批人全都刻意訓練得整齊劃一,一眼看去煞是齊整,叫人瞠目結舌。

杜士儀並不打算讓人看夠了,須臾就換成了弓馬****。因為如今馬匹不比當年那般短缺,人仰馬翻的時候不在少數,當杜士儀示意王昌齡將三部使臣都帶到面前的時候,他就只見這些異族漢子的眼中多了幾分凝重。這時候,他方才微微笑道:“各位來得實在是不巧,正逢朔方經略軍****,故而我只能在此接見諸位。回紇、葛邏祿和拔悉密能夠想到在陛下千秋節朝覲,你們三部的忠誠,陛下必定會為之大悅!”

在此之前,杜士儀從羅盈和嶽五娘傳來的訊息得知,回紇、葛邏祿和拔悉密三部已經秘密結盟,其中,拔悉密監國吐屯阿史那施正是盟首。所以,他此刻故意把回紇放在了最前頭,果然就只見拔悉密使臣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他假作不知,照舊和這三位出身尊貴的使者談笑風生,然則話題卻始終在骨力裴羅身上打轉。

回紇這次派往長安的使者乃是骨力裴羅一母同胞的嫡親弟弟吐迷突,年紀只比骨力裴羅小兩歲,領軍衝殺是一把好手,但在大局上就稍有不如。所以,他並沒有立刻聽出杜士儀的弦外之音,反而因為兄長受人重視,而生出了一股與有榮焉的自豪感,沒有注意到別人的反應。

於是,原本接見三部使臣的機會,卻變成了杜士儀和吐迷突兩人的閒話家常。葛邏祿使臣,也是葛邏祿酋長的妻兄吉爾查伊年紀較大,城府深沉,只當沒事人似的。而拔悉密的使臣,阿史那施的堂弟阿史那仲律,就沒有那樣的耐性了。他強耐著性子等著杜士儀轉向自己,發現完全沒有這樣的跡象後,他便突然咳嗽了一聲。

正值下頭****告一段落,杜士儀就彷彿沒聽到這咳嗽聲似的,突然霍然站起笑道:“既是今日****有了結果,三位使者都在現場,就不妨近觀我大唐朔方的勇士!”

杜士儀既然手頭有錢,對於麾下的將卒兵馬自然闊綽大方。****居前者,或賜馬匹,或賞絹帛,當然也有拿江南或川中出產的上好茶葉當成獎賞頒賜的——橫豎這年頭茶葉已經成為了塞外流通的準貨幣,沒有誰覺得這東西太過風雅不值當。眼看一個個人笑容滿面地謝恩退下,三部使臣對於朔方的富庶也有了個初步的印象,可他們也只敢暗地垂涎欲滴,並不敢真的生出過分的妄想來。

如今的突厥就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正打算齊心協力將這頭病虎徹底打死,瓜分其血肉甚至骨頭,怎麼敢對正強盛一時的大唐打主意?

“三位使者遠來辛苦了,今天又陪著我觀看經略軍****演練,勞神勞力,這就先回去吧。驛館之中如有什麼東西不齊備,只管明說。奇駿乃是朔方節度判官,剛剛領你們來的少伯隨我回去還有事要辦,你們就跟著奇駿回驛館吧。”

吐迷突三人才剛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