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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裁沁雪,化冷雨。”
“塵寰舊事何須寄,嘆傳奇,豪情未已,怎生付與?雲海蒼茫風將起,且共椽文賦取,暫擱卻,傾心華曲。休憶當年龍荒雪,向來此嵐氣下煙雨,論興亡,鐵蹄底。”
她語聲清淡,神情高遠,祈繁立於她身側,聽著這境界豪邁之詞,凝注她神情,半晌微微一嘆。
本因面臨重大事件而有些興奮有些惴惴不安的心,也因眼前女子凝定雍容恆靜如一的風華氣度而漸漸平靜。
只有蕭包子不管將要發生什麼,牽著孃的衣角,嘰咕,“你最近很不義氣,到哪裡都瞞著我。”
“我去整人,”秦長歌彎身對兒子微笑,“少兒不宜。”
“整人沒有我怎麼行?”包子抗議,“我從小毒天天有,大毒不絕手,你沒我熟練。”
“這個我比你熟練,”秦長歌笑得很誠懇,輕輕在兒子耳邊道:“沒有我的胎教,哪有你的奸詐?我練了幾輩子,你還早著呢。”
她起身,看了看那些面色灰暗跟在身後的人們,一笑。
“諸位,你們的夫人兒女小妾姘頭以及心愛的銀子珠寶房產莊園以及名聲地位蠅營狗苟……在你們做完你們該做的事之後,都會完好無損的歸還你們——不要擔心我的信用問題,因為即使我信用不好,你們現在也必須聽我的。”
手一伸,祈繁遞上一沓紙卷。
拍拍紙卷,秦長歌微笑,“做皇商還是做得很成功啊……”她向傷病未愈卻堅持要送她的楚非歡眨眨眼,輕笑道:“放心,罪惡應當受到懲罰,而真相終究要大白天下,到那時,你失去的,也該能拿回來了。”
“我不需要拿回來,”楚非歡靜靜看著她,“我只希望你每次都能好好的回來。”
“當然,”秦長歌蹲下,看著他眼睛,“我從未辜負過你的希望,不是嗎?”
微微一笑,楚非歡理了理她的發,手勢輕若撥絃,“嗯。”
站起身,秦長歌看向容嘯天,後者對她點了點頭,做了個手勢。
秦長歌頷首,轉身,瀟灑的一揮手。
“告御狀去也!”
冬日的陽光有些空闊的意味,白亮亮的照在郢都府衙門前清淨的街道上。
“咚!咚!咚!”沉厚的鐘聲,在郢都府尹門前巨鼓前響起,聲若悶雷,遠遠的傳開去,驚動了四鄰百姓,很快府尹門前就聚集了一批看熱鬧的人。
人們帶著愕然的深情,看著那個漫不經心握著鼓槌的風致秀美的女子,有一下每一下的敲著鼓,那姿態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將鼓敲破了,他們見慣了悲憤得恨不得將鼓敲炸的苦主,還真沒見過敲鼓敲得這麼怕費力氣的。
接下來他們更是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們看見素來嚴肅沉穩的郢都府尹杜長生,連帽子都跑歪了,幾乎在鼓聲響起的那一刻,就立刻衝了出來。
按照西梁規矩,叩閽者,先於郢都府先擊鼓鳴冤,由府尹接下狀紙,再根據案情決定是否遞交御前,然而今日一切都是破例,內廷早早傳下旨意,郢都府尹杜長生一大早就冠帶齊整坐立不安的在後堂等候,此時聽到鼓聲,砰的一下跳起來,也來不及等長隨,急急的奔了出去。
門開處,陽光下,擊鼓的女子立即停手,巧笑倩兮的看過來,素衣飄拂在淡金的光線下,宛如謫塵的仙子。
呃……這就是陛下關照的,告御狀的苦主?
杜長生畢竟是宦海沉浮多年的官員,早已習慣將情緒收斂在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當下也只是神色如常的按例,升堂問話接狀紙。
上好彈墨暗花鑲金線的狀紙遞上來時,他眉梢跳了跳……這紙,可非尋常人能用,這女子,什麼來頭?
陛下密旨只說要他將告御狀之人帶往大儀殿,可沒說居然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