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認定這上面寫的就是假的?”李承澤看著範閒遞給他們的遺書,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抬眸看他。

範閒比剛入京都時瘦了許多,褪去青澀與稚嫩,眼珠微轉便讓人覺得他滿肚子壞水。

“你殺我沒好處,我還為你老婆……王妃做事兒呢。”範閒沒好氣的瞪了林舟一眼,就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給他送人。

一到北齊,這倆人就仗著背靠範閒沒少開鋪子斂財,問就是為兩國邦交打下基礎,進行友好貿易往來。

惹的小皇帝以為他缺錢,勸說他留下為北齊做事,少不了他的財富……

日月可鑑,他也就動搖了0.1秒。

不過他還是看在他鄉遇故知的份上,幫了林舟一把,將鋪子做大做強!

還是打白工的那種。

思及此,範閒看著她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幽怨與控訴。

林舟全然不接,“我才不信你沒讓他們幫你做事兒呢,他倆能力可都不低。”

也就……億點小事吧。範閒瞬間理不直氣也不壯的清了清嗓子,扯回正題,“如今我們可暫時算一夥兒的,陷害你的和殺我的是同一個人,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話,有些耳熟。

李承澤嗤笑一聲,“你來之前,也有人給我送了東西。”

“什麼?”

“你的骨灰。”他一字一頓,以極慢的速度將這四個字說出口,欣賞範閒臉上的表情。

倏地長眉微蹙,扭頭看向林舟,見她輕笑一聲,“你若對自己的骨灰感興趣,我讓謝必安拿來送你。”

心中輕哼,李承澤不動聲色的將手伸到背後抓住林舟作怪的手,與之十指緊扣。見她看來,才得意挑眉,眼中透著幾分挑釁。

像是一隻自以為放了大招的“我超兇”實則不過撓癢癢的貓貓。

煞是可愛。

範閒絲毫沒有察覺這對夫妻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他唇角微抿,抽了抽,“不、不用了。”

這世界已經很顛了,從他喬裝入京眼睜睜看著一群人為自己哭喪悼念就覺得晦氣了,沒想到這還有更顛的。

讓他看自己的骨灰?

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請不要出發。

“其實想知道是誰下的手,很簡單。”林舟好笑的捻了顆葡萄喂貓——啊不,李承澤,安撫他剛升起的一點小脾氣。

而後才淡然道:“既是要陷害承澤,只要我們不動,那麼該緊張的就是他了。”

範閒死訊傳來,殿下必然徹查。

那傳信之人死無對證,遺書卻不翼而飛,背後佈局之人難免躁動,畢竟最關鍵的一環出了差錯。

今日送信不過是試探,只是一封信與所謂的骨灰,並不足以成為鐵證。

“你是指……”範閒凝息沉吟片刻,“如若府中搜出鑑察院的東西,那麼無論是否老二所為,都是死局。”

慶帝不會容許任何一人挑戰他的權威。

而鑑察院,即是他的權威。

但是……範閒疑惑,“你家好闖也就算了,怎麼老二府上也這麼沒用,謝必安呢?平時那劍嗖嗖的,怎麼關鍵時刻不見人影?”

“……讓他歇著去了,不然你以為你能豎著進來?”林舟白他一眼,這個怎麼還ky啊,相府守衛也沒這麼差好吧。

李承澤翹起唇角,“這便是請君入甕。”

“這詞背後的故事還是阿舟說與我聽的,想來範閒你是不知……”

“我……”範閒剛想打斷說我知道啊,在接收到林舟的眼刀後,認命當了迴文盲,改口:“我確實不知,請問殿下可否解釋解釋?”

寵吧。

你就寵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