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卿心底一驚,面色越漸發白。讓雲湄認作趙家女自然是權宜之計,等回了嵐園,她自然不捨得再跟雲湄分開,可、可是……終究是、是她連累了……不、不……

“你說不準我娶雲湄,理由呢?我蔣家罪孽滔天?我蔣府水深火熱?還是我蔣寬作惡多端?呵,你說笑話呢,連你自己都跟我做過朋友,憑什麼不準雲湄?我知道你想什麼呢,等有朝一日萬一你們還回得去嵐園,照你二人現如今的名聲地位,你自然有法子幫雲湄覓得一門好親事。好親事?什麼是好親事?家世清白品行端正公婆仁善姑嫂齊心就是好親事?你也得問雲湄願不願意呢。可你我都知道雲湄,回了嵐園,她還得跟以前一樣活得悄沒聲息的,直到有一天我們都再也不知道她想要什麼,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雲卿臉色由白轉青,她遏制不住微微發顫的聲音,卻咬著牙道:“蔣、寬!”

“你聽著不痛快麼?因從未有人如此揭穿過你,所以你羞惱又憤恨麼?雲卿雲卿,不過如此,你甚至還想嫁給那個人,你不覺得不過是他錯看了你,你其實根本配不上他麼?只憑閒言碎語便認定我不可能是雲湄的良人,你武斷又草率;你一心想幫著雲湄挑一門好夫婿,最好是安安靜靜的,清清白白的,便如你以為雲卿想要的一樣,其實你根本不曉得她究竟想要什麼,你獨斷又專橫;你心思甚多,能跟裴家葉家甚至我姐姐幾番周旋,明明是心思縝密的人,卻在我姐姐面前言辭舉動都像個不成體統的野丫頭,你狡詐又圓滑。雲卿,你自己已經如此不堪,竟還對我挑三揀四,甚至不願看看我對雲湄是否是真心,你擔心著什麼,你懼怕著什麼,你不敢面對什麼呢?”

“蔣寬!”蔣寬話音未落,雲卿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抓了他衣襟問,“這話是誰教你的?我問你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蔣寬目光一黯,不自覺頓了一下,立刻又固執地嘲笑:“你看,你真是——”

“有人教你說這樣的話對不對?”雲卿緊緊抓著蔣寬衣襟一字一頓問,“臘月翠柳究竟是哪裡的景緻?你和我姑姑究竟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相見?誰給你出的主意,誰教你說的這些話?”

如此一來蔣婉也覺得不對勁,卻上前抓了雲卿的手喝道:“你給我鬆開,你是什麼身份,敢碰我們阿寬?”

蔣寬目光堅定,如一池幽寒湖水。

蔣婉緊緊握著蔣寬的手,雲卿則看著他不可思議地後退半步。

有一個人出手了。

她不知道是誰,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但那個人一早就知道雲家姑侄倆的所有事,蔣寬的,慕垂涼的,各種糾葛都略有所知。那個人在教蔣寬說話,教蔣寬做事,一邊鼓動蔣寬娶雲湄,一邊藉著蔣寬的口打擊雲卿,甚至頗有些不大樂見雲卿嫁給慕垂涼的樣子。

完全陌生,完全沒有頭緒,是誰,究竟、究竟會是誰!

066 鋒芒

蔣婉也越發覺得事情可疑,蔣寬並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人,除了她這位阿姐,蔣寬素來只在慕垂涼跟前算得上乖順。

雲卿自然曉得這節骨眼上,就算慕垂涼想幫蔣寬一把,也沒必要這樣子算計她。可蔣婉不知道,所以將那些話掰開揉碎前前後後細想了幾遍,越發是恨得牙癢癢。

“阿寬,回家!”蔣婉神色一變,目光陡然一凜,渾身上下登時充滿了跋扈驕揚氣息,與先前截然不同。

蔣寬看著雲卿,他高大,沉默時候像一尊石像,看來十分嚇人。雲卿心底迅速閃過一些什麼東西,幾番努力卻未能抓住,半晌,只得說:“罷了,你們走吧!”

話音剛落,蒹葭在外頭打起了簾子。除過蒹葭之外,另有五六個高大的小廝,蒹葭一開啟簾子他們便齊齊問候:“許久不見,問小姐安。”

雲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