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五千兩銀子?”

蘇大成拿著手裡的條子,就像是端著五千兩銀子,手一直是止不住的哆嗦。

王通沉沉點頭,跟相熟的老人說話,他也就少了許多顧忌:“別墨跡了,快點兒把,清點銀子出庫,我還著急回去呢!回去晚了,關了城門,怕是要誤了大人的事情。”

劉大庫在一邊兒瞧著插不上話,心裡暗暗道,董大人提這許多銀子做什麼,怕是要有大事了。

他適時的插了一嘴:“根據大人定下的規矩,只要是超過五十兩的銀錢出入庫,除了大人的手條之外,還得有白忠旗現場為證,登記造冊。”

“那就叫人去請,我在這兒等著就是。”

王通揮手叫來一個庫丁:“去,給我打盆熱水去。”

那庫丁應了一聲兒,很快便是回來,端了一盆熱水放在王通面前。王通俯下身子,雙手掬了一捧水,使勁兒的洗臉。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把臉上的旱獺油給洗掉。

他拿起布巾來擦了擦,長吁了口氣:“舒坦,這臉上抹了油兒,油膩膩的,都快喘不上氣兒來,說不出來的難過。”

說著便是脫了身上的棉袍,舒舒服服的靠在一邊的椅子上,整個人鬆弛下來。這裡乃是大庫的簽押房,也是蘇大成和劉大庫二人的辦公所在,位於這座大宅子正房的一處側屋。面積不大,裡面燒了三個火盆子,雖說有點兒嗆人,但是屋裡暖暖融融的,穿著小衣也不冷。

蘇大成端起茶壺來,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笑道:“你便是這等吃不得苦的性子,換成石進或是周仲,說不得樂在其中,冬日也要穿著鎧甲,就算在這裡行止也要端方,手還要摁在刀上,別說坐下來喝茶敘舊了,怕是板著臉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王通呵呵一笑,喝了口茶水:“我不是吃不得苦,該吃苦的時候自然也要吃,只是若是能不吃苦,還是不吃苦。人麼,何必難為自己?舒舒坦坦的不好麼?當然了,大人若是要我帶兵出去,我也能不解衣,不卸甲,吃冰臥雪。說起來,真是比不過石進他們倆的。”

正說話間,外面白忠旗進來了,王通說明了來意,幾人便是穿上衣服,一起往庫房而去。

上一次半路打劫了六稜山的土匪們,收穫頗豐,僅僅金銀銅錢就不少。有赤金八十三兩六錢;白銀壹萬叄仟貳佰陸拾兩壹錢拾分;銅錢一千六百八十吊。

這些看起來多,其實也就是那些銅錢多一些。別的像是金銀,這兩種貴金屬密度又大,就拿那八十三兩六錢的黃金來說吧,不過是一大錠而已。而一萬三千多兩銀子,也就是不到一千斤,分成幾個箱子也就能裝下了。

存放金銀錢專門有一個庫房,本是一處廂房,現在給加固了許多,用石塊把窗子都給封死了,外面還有庫丁守衛著,一個個凍得呲牙咧嘴。

幾人進去庫房,劉大庫和蘇大成清點數目,白忠旗在旁監督,清點出來一批便即放到外面。倒是沒用多少時間,便是清點完畢了。

辦好了交接手續,王通讓家丁們把銀子分成若干份兒用包袱裝了,捆綁的結實,放在馬背上。又說了幾句話,便即告辭。

……

當日晚間,在陽和城門將將要關閉的當口兒,王通帶著人回來了。

他們一回來,董策便是帶著人直接去了‘茂德錢莊’,整個陽和城最大,最有名,在各地有多處分號的一家錢莊。

所謂錢莊,基本上就等同於後世的銀行了,但是還和銀行不大一樣。比如說這個年代,銀錢存到錢莊裡面,是不給利息的,相反,還要收取一定的費用。畢竟人家給你保管了是吧,不得給個意思?只有那等大主顧,一次存了一筆極大額的銀錢,才會給一些利息。而且在這個年代,錢莊基本上都是一些經濟實力雄厚的私人經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