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動。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飄身上了扁舟,想隨她任意西東。

婉轉的歌聲從她的櫻口中不絕傳出:‘扁舟明月兩峰間,千頃蘆花人未還; 縹緲蒼茫不可接,白雲空翠洞庭山……賤妾名叫小瑚……’

一路輕歌,歌聲嫋嫋,我聽得如痴如醉,自然而然地將她的名字牢牢記在心裡。

扁舟彷彿御風而行,只聞風聲呼呼,不見水波興起。

不知道行了多久,我被載至一個繁華之極的都市,那便是隻有鬼狐靈妖才能抵達的七襄鬼市……在那裡,我度過了一生之中最為快樂的十年,修煉,置產,作畫,著書,鬼夫狐妾,情投意合。我的陽魂越來越旺盛,小瑚的面容也越來越美麗。歡歌笑語,繞樑不絕,rì子過得無比舒心。

直到有一天,小瑚忽然不見了,留下一封淚水打溼的信箋!上面寫了寥寥幾個字:“夢裡花開四十年,光yīn流轉隔一箭,荼蘼開盡猶不足,三生石上草荏苒。”

她就這樣走了,事先沒有一點徵兆,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我找了整整一年,也沒見到她的影子。

為了找到一絲有價值的訊息,我用一千塊幻彩石外加五百塊飛雲石,求一位狐界長老指點迷途,結果卻一無所獲。再後來,我又花了上千萬的冥幣求見靈媒巫臣,結果從他那裡得到一句謁語,還有一首詩:‘浮生真一夢?此說定無憑。不然伊人去,無有恨錐心!’

正是因為那句謁語,我才拼命苦修,力爭四十年內修成鬼仙,然後轉入人世。

如今,我終於提前做到了!幸甚至哉!幸甚之極!”

看完這段話,英臺越發好奇,禁不住道:“也不知那是句什麼謁語,杜公掉人胃口,卻不願明說。梁兄,你說杜公此去能見到她嗎?”

山伯嘆了口氣:“人海茫茫,世事多變,好事多磨,誰知道呢。”

英臺禁不住為杜預發愁:“你說,即使找到了,事隔那麼多年,小瑚還能認出他嗎?”

山伯抬頭望著遠處高高的山巒,沉思片刻道:“更何況,杜公雖然修成了鬼仙,畢竟跟有血有肉的普通人還有些不同,卻不知兩人rì後如何相處。”

英臺愈發愁悶,只能從心底暗暗為杜預祝福。

山伯繼續翻閱筆錄,發現後面記載的都是杜預經行之處的所見所聞,內容很多,不一而足,一時半會也看不完。於是他合起書本交給英臺,準備閒暇時再慢慢看。

英臺站起身來,緩緩向著不遠處儲藏火種的山洞走去,一面走一面道:“幸喜九微木只是個引子,只要聖火不滅,就不用新增九微木。如此說來,我們得到的七十二根神木可以用很長時間的了。”

山伯卻不敢苟同,微微搖頭道:“儲存火種並不容易,尤其是在通風不良的山洞裡,很難經年保持,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滅了。不過即使滅了也沒關係,反正我們還有很多根呢。”

英臺探手入囊,取了一半的九微木來,放在山伯的蝶衣口袋中,笑道:“留些在你這裡,否則萬一我被人捉了去,那可就全沒了。”說話間來到山洞口。

那是一個很大的山洞,入口處卻很小。

山伯邁步進了山洞,往裡走了十餘丈,才看到角落裡燃著的九微火。此時用的已非千年柏樹的樹枝,而是普通的木炭,火勢雖然不大,卻可以持續很久。

他在火堆裡添了些木炭,然後跟著英臺來到山洞的另一側。

另一側靠近石壁的地方擺著十餘個青花大缸,其中有五個封了蓋。還有六七個完全空著。

英臺摸了摸封得嚴嚴實實的大缸,隨手用炭筆在石壁上畫了一道,輕聲道:“已經二十八天了。等到一百天,就能啟封喝了。這壇梅花酒是我最早釀製的,希望劉伶給的酒麴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