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眼睛一亮,說道:「夠,足夠了。」

巡檢司的軍士笑道:「如此待詔且去。」

「多謝了。」

那個內侍大抵很少出來,所以見巡檢司的人這般了結案子,不禁腹誹不已。

等進宮後,沈安被人帶著去小朝會,內侍就問了相熟的人:「那沈安先前在外面踢斷了人的腿,巡檢司的人問什麼功勞可夠。沈安說是夠了,巡檢司的人就放了他,這是何故?」

另一個內侍皺眉道:「你竟然不知道?」

內侍一見他這表情就有些發慌:「這宮中要訊息靈通才不會犯錯,怎地?這裡有事?」

那內侍笑道:「那位立功太多了,官家不好封賞,就打人來抵消功勞。」

內侍一臉稀罕的道:「這樣也行?」

……

「陛下,是走了不少人,昨日臣叫人送酒菜來家,可卻遲遲未到,臣一下就火了,正準備發作,那家酒樓的掌櫃竟然親自送來了酒菜,看著疲憊欲死。臣一問才知道,他店裡的夥計走了三個,人手不夠了。」

韓琦說話間瞥了富弼一眼,有些挑釁的意味。

老夫是首相,說話就能壓你一頭,你要怎地?

富弼冷哼一聲,說道:「陛下,臣昨日只是喝了粥。念及那些百姓豐收,臣不勝歡喜,為大宋歡喜,為陛下歡喜,這歡喜之多,讓臣不飲酒亦醺醺然,飽矣!」

你韓琦也就是個蠢貨,只知道吃,看看自己胖成什麼樣了?哪還有點宰輔的體統。

韓琦冷笑道:「喝粥?這是裝窮吧?」

火氣就這麼上來了。

作為帝王,宰輔之間有矛盾是最佳狀態,若是他們言笑晏晏,同舟共濟,趙曙怕是晚上都睡不著。

可這等直接說對方裝窮的話卻有些過頭了,趙曙正準備喝止,外面來了內侍。

「陛下,沈安來了。」

「讓他進來。」

富弼冷哼一聲,拂袖不再看韓琦。

沈安一進來就覺得氣氛不對,行禮後,趙曙說道:「昨日增收的訊息傳出去,汴梁中跑了許多幹活的人,如今處處都在叫苦。」

他是皇帝,自然不會問『怎麼辦』,可臣子得有眼色。

韓琦剛才在和富弼的戰鬥中大獲全勝,此刻心情極好,就說道:「陛下,得想個法子把這些人留下來才是。」

趙曙微微點頭,一座城市裡突然少了許多人,大家都很不習慣,麻煩事一大堆。

沈安的腦袋稍微好受了些,他隨口道:「把市場的交給市場啊!」

「什麼市場?」

沈安經常說出些新詞,雖然新,但卻很是貼切。

沈安努力憋了一個哈欠回去,眼淚汪汪的道:「陛下,那些人原先定然是農戶,可種地沒前途,於是就來了城中做工過活,這是趨利。」

趙曙點頭道:「人性趨利,這話沒錯。」

沈安繼續說道:「如今金肥丹一出,種地就有了奔頭,那些人趨利,自然會從城中回歸田園,陛下,這就是市場。」

趙曙一想,覺得這個話不錯,「此言甚是,驅使百姓的就是利。」

沈安說道:「既然如此,為何要管?」

韓琦說道:「若是不管,城中會缺不少人,到時候各家都會怨聲載道,許多商鋪會無法維持。」

用工荒而已啊!

沈安老神在在的模樣讓人惱火,曾公亮說道:「安北可是有主意了?」

沈安點頭道:「此事簡單,臣以為不管就是了。」

「無為?那可不是好主意!」

韓琦今日意氣風發,頗有些當年的風采。

「是啊!」沈安揉揉眼睛,「那些商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