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個溫熱的吻落了下來。“你怎麼來了?”我輕聲地問。“有差事,順路過來看看你好不好,在這兒……委屈你了。”四爺的聲音含含糊糊地從我頭頂上傳來,聲音裡有著從未有過的溫和與滿足……

自打我認識他,我們之間似乎從未有過這樣的溫馨平和,眼前的一切彷彿夢一樣,只是這個夢卻會被我親手打碎,就在……我心裡用力地甩了甩頭,讓自己暫時不要那麼現實……我輕輕搖了搖頭,頭髮不小心別在了他的盤扣兒上,一邊伸手去解,一邊兒低聲說:“這兒很好,比陰曹地府強多了。”

“哧”四爺噴笑了出來,兩手更加用力地攏緊了我:“現在我才覺得你真的沒事兒了,還活著,在我身邊兒……”他頓了頓,將嘴湊到我耳邊兒,一個乾澀的吻落在耳際,“小薇”,又一個吻落下,“小薇……”他喃喃不絕地輕呼著我的名字,似乎要把這些年所有的忍耐、無奈、鬱結都傾訴了出來。伴著一個個輕吻,我只能閉緊了雙眼,只覺得自己所有的熱血就都化作了浮冰,在身體裡緩慢冰涼地流淌著、撞擊著……

四爺興致極好,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聽他說了這麼多的話,就是說起某些煩悶無奈之事,看向我的眼神裡,也抹不去那從心底漾起來的歡喜。我什麼也說不出,也不想說,就這麼笑著看著他,全心全意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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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4)

就這樣談談說說一直到了中午,四爺的身子竟高熱起來,下午就昏昏沉沉起來。想想這些天他受的苦處,又不能對人說,胤祥的癲狂失落,我的冷漠疏離,康熙的天威難測,八爺們的虎視眈眈,種種難耐都壓在了他的心頭,即使是他再冷的性子,也受不得這樣的困苦吧。今天一番溫馨,又多喝了幾杯酒,竟是讓他放下了不少心事兒,心裡壓著的火反而發作了出來。

這是個僻靜地方,打發了小魚去請大夫,我就坐在床頭伺候著他,用盡了萬分的認真,也含著無盡的歉意。看著他被酒意和高熱暈紅的臉龐,烏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樑,以及那薄薄的嘴唇,我用手一一撫過,“水……小薇……”四爺無意識地說著什麼,我伸手拿起一旁的布巾,沾了些熱水,輕輕地溼潤著他的唇。

四爺一個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兒,火熱得彷彿鐵釦一樣。“爺,大夫請來了。”小魚的聲音在屋外面響起,我一怔,看著四爺緊緊握住的手,萬分地想苦笑,眼淚卻滴了下來,我終究還是要再掰開他的手。我和他之間,一如當初,從無改變,方才的溫馨微笑恍然如夢……

過了會兒,一切都收拾停當了。“讓大夫進來吧。”我低聲說,然後人就退到帳子一側的紗簾後面,門口簾子一掀,一個五十左右的老者被小魚引了進來。屋裡光線已然有些昏暗,我卻沒有點燈,小魚自是以為我不想見人,那大夫也不敢四處亂看,只是恭恭敬敬地坐了下來號脈。

仔細地診了半晌兒,那大夫摸了摸鬍子,慢聲說:“這位爺心思鬱結已久,血氣不暢,今兒個又受了些風寒,寒氣是小事兒,只是要放開心胸,不要多思多慮,注意保養才是。”他頓了頓,又說,“老朽開些止瘀化氣、散寒去溼的溫和方子,讓這位爺按時服了也就是了,重要的還是不要憂慮才是。”

小魚瞟了我一眼,看我無話,忙笑著說:“大夫辛苦了,這就隨我來開方子吧。”說完幫大夫領了藥箱,就引著他向耳房走去。我等他們出了門,才走了出來,幫四爺掖了掖被角兒,心裡一陣血氣翻湧,我輕輕地摸了摸他火熱的臉龐,默默地用心地看著他,雖然他的一切已深印腦海……低頭在他乾澀的唇上印下一吻:“對不起了,胤禎……”

門外腳步聲響起,我直起身又深深地看了四爺一眼,回過身兒小魚正好進來,“小姐,這是方子,至於藥材,咱們自己都有。唉,要是當初給您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