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我掛了。”雅靈放下電話,嘴角一咧,平日總是笑眯眯的人,此時,卻只能彎出一個苦笑的嘴角,胸口裡堵著什麼,她捶捶胸口,悶悶的響,不疼,有點空。

桌上是自己剛剛倒的一杯水,探身去取,手又停在當下,眼淚就這麼掉下來,一顆顆的,沒有連成行,卻也讓她慌了手腳。

抬手一邊去擦眼淚,一邊去搶救桌面上的紙張,手忙腳亂了一陣,再拿起來,黑字白紙的離婚協議書上還是綻開了幾朵小花,顏色略深,張牙舞爪的向一週圍漫開.

愣了半天,才抓起一邊的乾毛巾擦啊沾啊,胡弄一氣,再也沒力氣再看一眼,隨手把東西扔到桌上,就轉到一邊翻起水性筆。

四點的飛機,她還有好多東西要收拾。

翻開紙頁,找到屬於自己的簽字的位置,筆尖幾次描不準位置。

“雅靈,別這麼沒出息!”深深吸口氣,大筆一揮,仍是不讓人待見的“狗爬字”,苦笑下,連最後瀟灑的資本都沒有。

簽下最後一筆,電話又響起,她舉著電話,等著那邊話:“你把東西收拾好就快點走吧,我還有好多東西要搬進去,別賴到他回來,弄的大家都不愉快。”

雅靈啞然,想爭辯兩句,卻現,對方說的的確沒錯,只能灰突突的應了一聲。

這就是她的好朋友佳茹,曾經她最好最鐵的朋友?她怎麼從不見從前的她有這般的強悍,她不總是柔弱的絞著手絹說:“雅靈,我拎不動,你幫我抬吧。”

“雅靈,好痛啊,你幫我吹吹。”

“雅靈,我不想吃這個,你幫我買好不好。”

“雅靈,她們好凶啊,你要保護我。”

雅靈,雅靈,佳茹叫這個名字的時候,兩眼一眯,頭一歪,嘴一冽,饒是雅靈也會累、會怕、會煩、會痛,還是要幫她解決所有事情。

她是她的門神,她是她的侍衛,她是美麗公主佳茹身旁負責替公主穿鞋、更衣、隨時充當綠葉的級小隨從單單不是佳茹一心對待的好姐妹。

越想越煩,她爬爬頭,本來就很容易變形的頭頓時成了一窩鳥巢,加煩亂,環眼四顧,這百十平的大房子裡卻沒有多少她的東西。

樓上,她拉開衣櫃,幾件中性的襯衫,長褲,運動服孤零零的掛在衣架上,枉費了一個這般大的衣櫃。

書架上,鬼故事、偵探片、國家地理、當代旅遊,一堆男性化十足的東西,卻恰恰都是她的。

梳妝鏡前,幾瓶簡單的乳霜,帶不帶都無所謂。

衛生間裡,她的洗漱用具擺在最裡面,一個牙盒、一個牙膏、一個牙刷、一把沾了絲的木梳、兩個乾淨簡單的毛巾.

只花了短短時間,她便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尚且裝不滿一個旅行兜,猶豫了一下,她走到他的書房,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個錢夾.

那是一個紅色的皮錢夾,是他去年生日時,她執意要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花了她三個月的薪水,買下錢包的那天,她還特意跑到外面弄了頭,破天荒的化了淡妝,一個人跑到照相館扭扭惺惺的要求攝影師給她拍一張夢幻一點的照片,夾在裡面,盼他能取錢的時候眼.

可事實上雅靈無奈的嘆口氣。

這錢夾果然被他丟在抽屜裡,連著裡面的照片,他也是一眼都未瞧吧!

伸手取出裡面的照片,本想把錢夾也帶走,卻鬼使神差的把它又放到抽屈裡,直到拉著箱子走下樓,她還是無法理解自己這麼做的動機。

只是單單的不甘心嗎?想留一些什麼在他的記憶裡?或是,還有一些其它的什麼?

拉著箱子,最後看了一眼這住了六年的房子,轉身離開.

鑰匙塞到門前的信箱裡,最後再仔細的鎖好大門,一切結束,她將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