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了我娘?!”

“大姐放手!”方展明趕緊上前將她擋開,“娘是為了保住全家人的性命死的,不然明王已經入獄,你還能好好的在這兒?”

他話音未落,方珮一個巴掌就狠狠打在了他的臉上。

而方珮的神情也隨之癲狂起來。

“方展明你讀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那是我們的親孃,即便我死,你死,也沒有讓娘替我們死的道理,都是方玧那個賤人乾的對不對,你們還信她會救你們對不對?你們可知道方慈恩就是...”

“大膽!”洪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恰好喝止了方珮,“太子駕到,還不接駕!”

聞言,方宏深和方展明趕忙跪了下去,方珮雖不情願,也被旁邊的太監硬生生摁了倒。

三人跪下後,卻見打門口進來的,不止有明黃色的太子吉服,還有一襲豔麗的芍藥紅的曳地長裙。

抬眸一瞧,此刻被太子親手牽著,一同進來的貴氣女子,不是方玧又是誰。

兩人行至主位後,雙雙坐下,便聽得裴曜柔聲道。

“玧兒想見家人,孤已經叫他們來了,玧兒可還歡喜?”

“可妾身瞧著,大姐姐似乎並不想見妾身呢,到叫人傷心。”方玧故作委屈姿態,捏著帕子掃一眼下面跪著的三人,“想來,今兒是夫人的頭七,大姐姐心有不快也是人之常情。”

聽到這話,方珮咬牙瞪大了雙眼,就要暴起,卻被方宏深搶先一步。

“良娣切莫這麼想,趙氏作惡多端,是臣一直被他矇蔽,如今她死於家法,也是罪有應得!”

“殿下聽聽。”方玧捏著帕子往裴曜身前靠了靠,“爹爹說他一直被趙氏矇蔽呢,可不知道這耳朵和眼睛,都長來做什麼用的。”

本來方宏深心裡就不安,此刻聽到方玧這麼說,猛地抬起頭來,瞳孔狠狠收縮,眼底浮現出了後知後覺的恐懼來。

而他下一秒聽到的話,更是叫他如墜冰窖。

“眼耳無用,那不如剜了,割了?”裴曜像是哄人般,輕聲問道。

方玧忙是抬手捂住了小腹,嬌嗔道,“殿下這麼說,也不怕嚇著孩子呢。”

“那倒是孤的不對了。”裴曜面上帶了幾分笑,“玧兒想怎麼做?孤都聽你的。”

聞言,方宏深此刻只覺得渾身冰涼僵硬,胸腔內一顆心要炸裂似的,顧不得什麼顏面體統了。

立馬就對著方玧乞求起來。

“玧兒,我是你爹啊,你可還記得,你娘在的時候我還帶你摘過桃花,爹陪你下過棋,教你寫過字啊,你小時候,爹常抱你呢,後來的事情是爹做的不對,可爹確實是被那趙氏矇蔽了,求求你,你要原諒爹啊,爹已經把趙氏殺了,也給你娘正名了,你答應爹的,你不能食言啊!”

看著失控的方宏深,方玧面上的神情卻像是在看跳樑小醜一般。

待得他雙目猩紅的說完後,才像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一般,輕聲問道。

“方大人,我答應你什麼了?我可只說過,要你給我娘正名,要趙氏一命還一命,旁的,什麼都沒說呢。”

聽著方玧這話,方宏深一口惡氣梗在胸口,氣的渾身發起抖來。

“你...你...”

“方大人,十歲那年,我娘一屍兩命過世,從此,我便也再沒有爹了。”

方玧的目光冷下來,一點點迸發出隱忍的恨意。

“你說的那些好,不過屈指可數,可你知道我姨娘過世後,我在方家過的是如何百般屈辱嗎?忍飢挨餓,受凍捱打,我幾次差點死了,你告訴我你是我爹,笑話,這是親爹能做出來的事嗎?!”

言及此處,方玧捏緊了帕子,指節泛白,她何嘗不恨,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