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急急道:“你是丞相,一心想著國家大事,有何錯誤?再說你是古曼丹麗的父親,也等於是我的長輩,您說這話我可愧不敢當。”

“你們都坐下!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嘛,要是這樣客氣來客氣去,可會影響我們辦事效率的。”帖木紮帶著滿面春風般的笑容,將兩人摁在了椅子上。

又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凌雲飛起身告辭,在王府一位管事的帶領下,來到了為他安排好的宿處。雲忌弱三人跟著古曼丹麗去了丞相府,他今晚上註定要形單影隻。

昌吉拉號稱是溫泉之城,看來是名下無虛,因為他所居住房間附帶一個很大的套間,便是溫泉浴室。

打發走來伺候他的兩個丫頭,將身體扔進冒著熱氣的熱水中,大腦有片刻的空白,那種滲入骨髓地舒適,讓他的身心俱爽到了極處,有一種飄飄欲飛的感覺。

“溫泉水滑洗凝脂。”她們幾個是不是也正泡在水中洗“凝脂”呢?他一個大男人粗皮糙肉,幾與老樹皮相仿,是會辱沒了這詩句的。

外面的風吹得窗紙嘩嘩做響,身邊的泉水發出輕輕地咕咕聲,他的思緒就如這屋中瀰漫的水汽,飄浮不定。

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梅念臣深謀遠慮,想為遙遠的不可知未來預先搭好鋪墊,這想法是對的。可他凌雲飛一見帖木扎,心中就有了成見,以這種心態共事下去,後果可以想見。但是若讓他一心一意信任帖木扎,也是再沒有可能。

“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走了?”走與不走兩個想法走馬燈般在他的腦海中此消彼長,此長彼消,難以決斷。

“還是先看看再說。”

***

第二天,帖木扎派人傳話,說讓凌雲飛自由活動幾天,熟悉一下昌吉位這座城市。

格赤烈與帖木扎兄弟互相傾軋,雙方對對方的一舉一動可是分外關心的。凌雲飛可不敢保證帖木扎手下沒有格赤烈的人,更不敢說他們的行蹤格赤烈毫無知曉。但他知道一件事就夠了——若他是帖木扎一定會約束他不得隨便出門,以免暴露行跡。帖木扎的這種反常的行為,實是讓他大傷腦筋,不知這位王子殿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然而不管帖木扎怎麼想,他凌雲飛確實也想熟悉昌吉拉的一草一木,以便儘快適應這裡的環境。但他覺得有一件事情比這還要重要——那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會聽會講西戎國的語言。在西戎國不會講西戎國話,無疑等同聾子啞子,被別人賣了,都不知道,以凌雲飛的見識,怎會疏露這一點。

既然帖木扎示以大度,凌雲飛卻也不能辜負他的一番“好意”,他白天將自己裝扮成王府下人模樣,在昌吉拉的大街小巷竄來竄去。其間他不只一次被人跟蹤,他採取的應變之策就是故作不知,裝傻充楞,有人與他搭喳,他就指指耳朵、嘴,示意自己是聾啞之人。沒想到他這一招還甚是管用,以後幾天人家已不屑理會於他。

晚上,他也不回王府,偷偷潛入相府,找到孤冰雁,跟她學講西戎國語。雲忌弱、客玉涵與孤冰雁相鄰而居,他便叫上她們一起學習。客玉涵對此倒是大感興趣,連聲答應。當問及雲忌弱時,她卻是一口回絕。儘管雲忌弱沒有說出原因,但凌雲飛從她不以為然的神色上,已略略猜到了她的心意:我雲忌弱是堂堂睿麗王朝的子民,怎能學塞外小國的話,沒得辱沒了我的身份?

凌雲飛的頭腦中可沒有云忌弱那樣的等級觀念,對“藝”有他自己獨特的觀點,只要他認為這“藝”對己有好處,就學,推崇的是完完全全的實用主義。這也難怪,他幼小失怙,無人向他灌輸統治者愚民惑民那一套思想,後來做了大盜,為了保命,學的也只是如何生存,如何保全性命的“藝”,少有時間受到在睿麗王朝佔絕對統治地位的正統思想文化的薰陶。入獄後,頭腦更加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