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有著太多的不可模仿因素,我能做到形似已經足以讓這些愛好者們嘴裡塞滿雞蛋了。

一種共同語言在構成兩個人交流時所起的作用非常巨大,當我把“adenial”哼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再是看一個小屁孩,而是那種找尋到同類的欣喜。

我摘下吉他,遞給邵科:“吉他不錯,多少錢買的?”

邵科沒答話,低頭在自己的破黃書包裡掏出兩盤比約克的磁帶,遞給我:“送你吧,第一次看見有聽涅磐的小孩,不簡單。”

王易在旁邊指手畫腳:“指法還能更好點兒,比我們有前途啊。”

邵科笑著拍了他一下:“別整天賣你那兩把刷子了,兄弟,怎麼稱呼?”

“周行文。”

在旁邊一直不吭聲的高康哦了一聲:“有名,寫過不少東西吧,比如那個……”

我笑:“歐美流行音樂鑑賞系列。”

邵科一拍手:“我說呢,怎麼咱們這有這麼牛的人我們就不知道?原來是你啊。”

我裝出一臉的不好意思:“哪裡哪裡,騙錢的小屁孩而已。”順便介紹張小桐:“這是我姐,張小桐,你們也聽過吧?”

張琛找完磁帶了,正在一盤一盤看有沒有重複的,他對音樂不是很有興趣,在這幾個人中算是異數:“聾子才沒聽過,你姐可是全國都有名的人物。”

我聳肩:“我怎麼沒覺得。”

張小桐站在我身邊笑:“我也沒覺得。”

這些人的目光現在才落在張小桐身上,他們對美女都沒什麼興趣,從來只承認有才華的人。所以說其實想混進他們這個圈子還是挺有難度的。

但我現在就很有底氣,老子是從資訊氾濫的年代過來的,我怕什麼?

我看張琛找磁帶找的差不多了,從兜裡掏錢出來:“多少?”

其他幾個人現在才覺得張小桐真是很漂亮,目不轉睛看了半天。

張琛算是比較老成的,輕輕用胳膊碰了碰王易和高康,邵科不用他提醒,幾個人發覺失態有點不好意思。張琛把手裡的磁帶遞給我:“5盤,邵科送你那兩盤不算錢了,這3盤一共收你50你看怎麼樣?”

我樂了:“喲,這麼便宜了?”

張琛貌似忠厚地笑:“你都知根知底了,還能怎麼貴?一桶打口帶也沒幾盤能聽的,兄弟你也別嫌貴。”

我知道,一般批發打口帶每桶裡要有七成黑人說唱加兩成舞曲,還有很多重複的,世界上能在一桶裡找到三五盤不錯的已經是很幸運了。

我看看張小桐,張小桐笑著蹲在我身邊,從包裡掏出一張百元鈔:“我弟弟都說了,當是交個朋友,錢也別找了,大冷天的出來也不容易。”

張琛猶豫了一下,邵科在旁邊把菸頭點上,慢悠悠地說:“張琛,收了吧。”張琛這才伸手把錢接過去。

邵科衝我笑笑:“不跟你客氣,我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又聽了一遍幾個老朋友的介紹,想起和他們在一起的那幾年,總覺得鼻子有點酸。

為了不讓眼前這些人起疑,我低頭在一張cd歌詞頁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和聯絡電話,留給他們:“最近太冷了,等過幾天暖了給我來個電話吧,我手裡也有些碟,你們看看有沒有想要的。”

邵科接過電話號碼,揣在懷裡。和當年一樣,幾個人碰到什麼事基本上還是他和張琛出頭。

我深呼吸,冰冷的空氣吸進鼻腔使我能清醒冷靜一些,相隔多年的人終於又碰到幾個,看來新年果然還是有新氣象的。

拉著張小桐離開,我仰頭看天上的月亮,內心的快活和辛酸膠在一起,不能言語。

第二天張小桐來找我玩,順便就問起邵科他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