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拿起隨身攜帶的電子寵物地頭自顧玩起來,我冷眼看了一下,是舊版的。在張小桐包裡有一個新版,依然我送給她的,《with》第二代全世界第一臺成品,貼了標籤的。當然,這種禮物也就是個意思,我和張小桐經常在這種小細節上互相表示著自己的心意,就像一個從小玩到大的遊戲,永不疲倦。當然,沒過多久,空中小姐過來要求魯倩關掉遊戲機。

張小桐看了一會窗外美景,就把頭靠在我肩上昏昏欲睡,顯是薄荷糖也不能抵擋暈機的驃悍實力。我沒法跟她聊天,只能在下邊偷偷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圍城》,不知道第多少遍地翻看。

儘管我因為記憶力變得超乎現象能完全背下《圍城》,還是喜歡閒暇時翻開看看,錢鍾書所用的那些精妙比喻在中文使用者們看來就是一種無比的享受。以前看過什麼雜誌評價日本某作家比喻生動而奇妙,但我就不能明白“宛如掏空了內臟的動物”這種比喻哪裡生動奇妙了。當然,對待不同型別的小說應該有不一樣的標準,不過我覺得既然人都是挑剔的,他們看過好的之後肯定會自動放棄差的,因為不自覺間標準已經被提高了。

翻完《圍城》,翻完揚楊絳寫的後記,我覺得自己也有了一絲倦意,靠著張小桐的頭慢慢睡著。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降落,白雲機場在望。

說實話,我不是很喜歡白雲機場,因為這裡也曾經承載了我不少歡笑和悲傷。在這裡曾經跟一些人匯聚、分別。95年的時候它看起來還不像我印象中那麼老,大廳裡賣的水果和特產也還都不是很貴,來來往往的人看起來也少一些。

從國內通道出來,12月底廣州依然讓北方人覺得揮汗如雨的天氣告訴我,我又來到這個記憶中的城市了。

來接機的人是太陽電子廣州分公司的經理,魯薇從理論上來說跟劉明耀是齊名的,這邊自然不敢怠慢。這位經理從外貌來看一點特色也沒有,西裝領帶短平頭金絲眼鏡,彷彿100家貿易公司裡的第1001個員工,只有目光裡透著精明。

跟在我們後面一起走出國際通道的一個胖子看見那位經理向我們打招呼,哈哈大笑露出一嘴金牙:“魯小姐原來是太陽電子的人,咱們還真是有緣啊哈哈……”

我皺眉:“**,還真是滿嘴金牙——什麼來頭?”

魯倩低下頭小聲道:“飛機上跟我姐套近乎的傻冒,你睡著了不知道。”

我倒吸一口冷氣:“真不容易,有錢鑲一嘴金牙不知道魯姐是誰,不是做生意的吧?”

那邊魯薇卻很禮貌地對一嘴金牙道:“莊先生似乎對太陽電子很瞭解呢。”

金牙莊咧開嘴,閃閃發光:“哈哈,自然,太陽電子的總經理劉明耀先生我是很熟的嘛……”

廣州分公司經理陳澤同在旁邊笑道:“莊先生,您大概不知道,魯小姐是太陽電子的副總。”

莊先生的滿嘴金牙因為錯愕暴露在陽光中,魯薇朝他淡淡一笑:“莊先生,有機會再見。”

我們幾個看起來完全沒有什麼行禮的外地人匆匆而去,回頭看了一眼,那口金牙還愣在原地。

車子從機場路過三元里,出廣園,轉道天河北。

車上,陳澤同給我們介紹了一下太陽電子在廣州的情況。現在廣州的電腦零售還集中在科貿附近,太平洋電腦城工程一期剛運作一年多,還處在爬坡階段。南方天氣的好處就是一年四季都可以蓋樓,難怪南方房地產商看起來都比北方的胖一點……之前我曾經跟魯薇提到過沿海地區的房地產投資計劃,所以太平洋的一期工程實際上已經有了我們的投資。只是目前來看門市租售很不理想,除了第一層之外還都空著,電子市場上面開了舞廳、歌廳和飯店,看起來就只有那麼可笑了。